易经易是什么东西? 经典封建制度和郡县制度有什么区别

凝聚着中国古圣先贤古老智慧的《易经》,曾长久地被误解为一本算命的书。随着科技的发展,东西方文化的交融,《易经》越来越受到中外科学界、文化界的重视,西方学者称之为...接下来由新高三网小编为你整理了什么叫起、承、转、合?它有什么流弊?相关详细内容,我们一起来分享吧。

作为什么叫起、承、转、合?它有什么流弊?话题的专家,我对这个问题集合感到非常兴奋。我会按顺序逐一回答每个问题,并尽量提供全面而准确的信息,以便为大家带来更多的启发和思考。

易经易是什么东西?

凝聚着中国古圣先贤古老智慧的《易经》,曾长久地被误解为一本算命的书。随着科技的发展,东西方文化的交融,《易经》越来越受到中外科学界、文化界的重视,西方学者称之为“一部奇妙的未来学著作”。

要了解《易经》,首先要从“何为《易经》”这个题目开始。《易经》是什么?所有文献都是这么记载的:《易》是群经之首。因为不管是五经还是六经,都把《易经》摆在最前面。实际上这句话太客气了,应该是“《易》为群经之始”。因为它是中华文化的总源头,是诸子百家的开始。

《易经》是什么?这种问题大概只有中国人听得懂,外国人不太喜欢这样的问题,因为这种问题的答案不管怎么说都对,但是怎么说都只是说对一部分,不可能全对,因为《易经》太大了。就像偌大的北京城(见图1-1),不管是乘坐飞机、火车,还是通过高速公路、国道、省道、城乡道路都能进得来,可是进来以后,谁都不能说自己真的就算是了解整个北京了。图1-1关于《易经》,为什么总是见仁见智,各执己见?就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只是从一个角度去看,都只看到一个方面,每一个人只讲对一部分,很难把它讲得很全。所以研究《易经》,一定要有比较宽广的包容性。

《易经》是怎样完成的?按照一般的说法,叫做“人更三圣,世历三古”(《汉书?艺文志》)。《易经》的完成,经历了三位圣人:第一个是伏羲,第二个是周文王和周公父子,他们一家人算作一个,第三个我们大家更为熟悉,就是孔子。伏羲在上古,周文王在中古,而孔子在近古,或者叫下古

明明是四个人,为什么说是三个呢?这跟《易经》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三”是奇数,是阳的,而四是偶数,属阴的,所以我们说是三位。我们看唐装,它的纽扣不是五个就是七个,不会是四个或六个,也是这个道理。

实际上,《易经》成书所经历的时间非常长,所经历的圣人也很多,应该说,《易经》是我国古圣先贤集体创作的成果。我们中国人,差不多所有东西都是集体创作的,很少有一个人单独完成的。

《易经》广大精微,无所不包。 “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吕氏春秋》),这两句话大家非常熟悉。大到没有外面,够大的吧!小到没有里面,够小了吧!我们今天很喜欢讲系统,而世界上最大的系统,就是《易经》。因为所有能列举出来的大系统,像太阳系、银河系等等,都不可能大到“其大无外”;所有能列举出的分子、原子、质子、电子等等,都小不过“其小无内”。

那么,这样广大精微的一本书,到底有什么用处呢?说出来,有些人会不相信,有些人会吓一跳,但是如果大家看完这本书,一定会恍然大悟——《易经》是解开宇宙人生密码的宝典。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说很夸张,因为现在世界各国的科学家,兢兢业业,就是为了解开宇宙的密码。有了那么多的科学仪器,那么尖端的技术,他们都还不敢说能够做到,这么一本几千年前的古老经书,怎么能做到这样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大家心里一定充满疑问:到底解开了没有呢?

如果没有解开,那不是空谈吗?讲了半天,没有效果,即使再古老,再广大,又有什么用?我们可以大胆地说:解开了。

孔子解开这个密码以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五百多年,但是我们一直都是小用,从来没有大用过。孔子曾感慨说:“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论语·卫灵公》)但是他的感慨我们依然听不懂,我们把它当书来背,我们也考试,可就是不知道它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人能弘道”,意思是人能够把这个密码好好来运用;“非道弘人”,是说你不能在这儿躺着,等它来给你帮忙。孔子的这句话是说:宇宙的密码已经解开了,但是要靠人来把它发扬光大,而不是等待那个密码来帮我们解开。那么,我们又凭什么说,到孔子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宇宙的密码呢?

自古以来,人类一直在使用各种方法去探索宇宙的奥秘,但是直到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宇宙对于人类仍然是一个巨大的问号。那么我们的老祖宗在几千年之前,怎么能够得到破解宇宙的密码呢?

因为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得到了三把钥匙。第一把钥匙,叫做伏羲八卦。在中国,几乎人人都看过八卦图,家家户户也都挂过,只是搞不清楚那是做什么的。殊不知,那正是一把打开宇宙密码的金钥匙。我们在手上拿了七千年,却始终没有悟到它真正的作用,总以为那是很好玩儿的,可以辟邪的,连外国人也跟着我们糊里糊涂的。外国人现在也挂八卦图,但你问他为什么,他一定会说:“那是你们中国的玩意儿,我怎么知道?”

伏羲的八卦告诉我们一个宇宙最基本的秘密,我们用两个字就把它讲完了,叫做“阴阳”。现代科学家已经感觉到,物体一定有最小的基本构成元素,他们讲了很多很多,却始终讲不出“阴阳”这两个字来。我们一天到晚在讲“阴阳”,可是我们反而不知道,这就是宇宙万事万物最基本的构成元素。

第二把钥匙,是文王六十四卦。它告诉我们,宇宙只有六十四个密码。大家一定会产生疑问:为什么是六十四个呢?不可以是六十三个吗?不可以是八十二个吗?《易经》讲“数”讲得非常多,但是如果用我们现代的数学观念来看《易经》的数,那就相差太多了。因为数不等于数字。数是有生命的,是活的,不是死的。有一句话非常重要:这件事情不过是“一而二,二而一”而已。这句话大家经常听到,只是没有在意。什么叫“一而二,二而一”?等到讲易数的时候,我们会把它说清楚。

阴阳,就是构成宇宙万事万物最基本的元素。

《易经》的智慧六十四卦就是宇宙的六十四个密码,它是用数字来代表的。凡是密码,必定离不开数字。我们现在所用的保险箱都是用数字做密码的,但是那个数字是死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宇宙的数是活的,是变化的。

第三把钥匙,是孔子给我们的《十翼》。孔子“删《书》、《诗》”,他把《尚书》、《诗经》删了一大部分;他制定礼乐,修了一部很难的书,叫《春秋》。但是他看到《周易》,却是很恭敬地赞美。

《周易》成书以后,多少人想动它的一个字,都动不了。孔子当然也有责任,如果其中真的有不对的地方,他就要删,就要改。可是他读完以后,肃然起敬,赞《周易》,而且替《周易》装上十只翅膀,我们称之为《十翼》。孔子希望《周易》能够“飞起来”,可惜到现在,他的理想还没有实现。

孔子的理想就是世界大同,而《易经》就是理想的翅膀。

《易经》的智慧《周易》“飞起来”以后是什么样子?就是世界大同。实际上,地球村就是世界大同,世界大同就是地球村,西方的理想跟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我们现在是要按照西方的路子走向地球村,其实这样也没有关系,因为“功成不必在我”,只要能够实现和平发展、人类和谐,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们都不反对。

可是,从目前形势来看,下面的路要靠我们自己来走。靠什么走?就是这部有十只翅膀的《周易》。我们有这么好的宝藏,可是我们自己睡着了,醒不过来。沉睡了这么多年,现在是醒的时候了。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易经》,可以说是三位古圣先贤共同创造出来的:伏羲创造了八卦图;周文王创造了六十四卦,后被称为《易经》;而孔子则为《易经》作了《十翼》,也称《易传》。那么《易经》的首创人伏羲是谁?他又为什么要创造八卦呢?

伏羲替当时的人民,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当初,人类还没有进入农业社会,人们靠打鱼、狩猎过日子。一个人要出去打鱼,要出去狩猎,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半路上碰到天气骤变,来不及躲避,很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所以很多人问伏羲:明天要出去,天气会怎么样?伏羲可以说是全人类、全世界第一座气象台的台长,他告诉人们:“明天是大晴天,你去好了”,“明天往南走有雷,你要小心”,“你往西北走,有大雨”……刚开始大家还是将信将疑,可是后来随着验证次数的增多,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很准,于是来问的人越来越多。人多了以后,伏羲没有那么多时间应付,怎么办?他就说:“从明天开始,我在这棵树上挂一个‘’的图像(见图1-3),就表示明天天气是雨天……”伏羲氏跟老百姓讲,这是“2、1、2”(见图1-4),代表下雨。“2、1、2”是人类所知道的第一个密码。图1-3 图1-4伏羲氏得到了人民的信赖,并根据人民的需要,把他的气象预报逐渐地扩大,慢慢地推出不同的卦象,就变成了我们一直到今天都很熟悉的八卦

伏羲并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大家,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因为跟老百姓讲得太多,基本上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只告诉大家记几个数字就好了,“1、2、1”代表什么,“1、2、2”代表什么,“2、1、2”代表什么,“2、2、1”代表什么,等等,跟今天的电脑完全一样。打电报也是一样的道理,给出一组数字,对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说数字化时代老早已经开始了,我们今天不过是承继伏羲的路线走下来而已。

最古老的汉字是根据图像来的,所以叫做象形。本来是一个下雨的符号,一倒过来就变成了 “水” 字(见图1-6)。后来人们根据伏羲的八卦,慢慢地造出很多字来,这是事实。但是,伏羲的用意是要告诉我们整个宇宙的状况,让我们知道怎么样去适应,怎么样去改善,这个工作到现在还在持续进行中。

伏羲八卦告诉人类宇宙的状况,让人类知道怎样去适应和改善。

《易经》的智慧后来,有些老百姓对伏羲说:“你总教我们背这些数字,我们有时候也会搞错,你干脆告诉我们它的道理吧。”伏羲说:“既然你们想知道其中的道理,那我就告诉你们。只要把这张图(见图1-7)看懂了,就能够完全懂得其中的道理了!”

伏羲八卦是什么?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无字天书。我们从小就听说过无字天书,伏羲八卦就是无字天书。因为伏羲氏当年根本还没有文字,所以《易经》整部书只有图像,没有文字,所有的字都是有了文字以后,慢慢加上去的。加到最后,整部《易经》也不过四千多字。

没有文字,没有条条框框,不受任何局限,就可以通天下,通宇宙。伏羲氏是把整个都想通了以后,才开始来画卦的。所以我们对他那一画,非常地恭敬,称为“一画开天”。《易经》是从开天辟地,也就是今天科学上所讲的大爆炸说起的,一直说到人类最后的状况。我们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把它展开,因为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后人类世世代代都要取用于这本无字天书,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部宝典。

伏羲八卦图这部无字天书,能够历经七千年的岁月,一直流传到今天,足以证明真理永存的道理。那么在蛮荒的原始时期,伏羲怎么能够发现宇宙的奥秘?又是怎么画出八卦图来的呢?

伏羲用的方法是什么?他用的三个方法,对我们中国人影响太大了。第一个方法叫仰视。大家可能会认为仰视很轻松,头一抬,就看到天上了。但是仔细想想,你会发现,动物没有权力仰观天象,仰视是人类独有的。一切都有天象,我们为什么不看呢?为什么光凭脑子去想呢?

中国人很会仰,但是仰到后来不够高,只是仰长官的脸色。我们现在很多人都在看长官的脸色,就是眼光不够高,其实再仰高一点就看到天象了。如果长官的脸色跟老天的气象是一致的,那你就可以照着去做,因为他合乎天理;如果长官的脸色跟老天的气象不配合,你就要摸摸良心,想想要不要听他的,这样才对。

第二个方法叫俯视,意思就是你照顾了别人,也要照顾照顾自己。整部《易经》都是从人身上看出来的东西。我们经常讲“万物皆备于我”,因为“我”就是一个小宇宙。自然中有山,人也有。人的山在哪里?鼻梁就是山。宇宙所具有的东西,我们在自己身上全都找得到。所以作为一个人,真的很不简单,千万不要把自己看成动物。“人为万物之灵”,这是周武王讲的,这样的话只有中国人讲得出来。周武王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么有成就,把一部《易经》全部整理出来,就想到自己也要做点什么,于是他讲了这句“人为万物之灵”。这一句话唤醒了很多人,但是有的人听了,还是无动于衷。

第三个方法,用我们现代的话讲,叫做广角。我们照相会用广角镜,就是不能光看一个地方。看天象也不能光看一个地方,要多看一点,四方八面都要看一看。看得很周到,想得很周密,一点都没有遗漏,这样才叫做《周易》。《周易》这个“周”字,跟周朝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刚好周文王的朝代称作“周”,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有关系。其实我们应该想一想,周文王是精通易理的人,他不会把自家的姓冠在一本书上面,这是犯忌的。周是很周密,很周详,而且它是周流不停、往复循环、生生不息的,所以才叫《周易》。

伏羲氏为什么画卦?很多人说他是为了造字,推行文字教育。实际未必,如果伏羲是为了造字,那他的成就就很低,跟仓颉造字也就没什么差别了。仓颉的名气跟伏羲是不能比的。伏羲没有造字,因为他知道整个系统都是图像、数字。

伏羲八卦图是由数字组成的,现代高科技的电子计算机,也是由数字组成的,因此,有人说,中国七千年前的伏羲氏,可以说是电脑的鼻祖。那么,古老的《易经》和现代科学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们讲一句现代的话: 0和1构成了浩瀚无穷的互联网络。这句话大家都很接受,觉得很科学,很现代化,跟国际接轨了。其实我们老祖宗七千年前就讲了:一阴一阳产生了宇宙万象。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用词不一样而已。但是“一阴一阳”如果解释成一个阴和一个阳,那就大错特错了,就这么一点点差别就会产生很多流弊。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些细节都厘清,不要有任何的误解和扭曲,以免辜负了这么一部很难得的解开宇宙人生密码的宝典。

《易经》这部宝典静静地躺在那里,你不理它,它不会理你。你理它,它也不会拒绝你。可是你从中能得到多少是你自己的事情,它帮不上忙。这才是真正的自然。《易经》是完全根据自然发展出来的一套系统。

要用自然的法则,来规范现代的科学,让科学协助人民过幸福的生活。

——《易经》的智慧中国人所讲的道理,都是从自然中开发出来的,我们一切向自然学习,以自然为师。狂妄自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合自然的。有人会问,现代科学难道不可以持续发展吗?当然可以。科学是人类非常需要的东西,只不过西方人欠缺这种用自然来引导科学的态度。我们要记住,一切事物的好与坏、对与错,都要用是否符合自然这一标准来检验。二十一世纪为什么是中国人的世纪?就是因为中国人开始要用自然的法则,来规范现代的科学,让它走上正道,让它协助我们人类过幸福、安康的日子。

《易经》这部宝典是我们的祖先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但是我们没有申请智慧财产权,我们认为大家都可以用,不需要收取任何费用。这才是做人的风度,这才是大度量。

《易经》是完全根据自然发展出来的一套系统,为什么后来成了中国哲学思想的总源头?而伏羲用来做天气预报的符号,又为什么成了破解宇宙人生的密码?我们现代人学习《易经》,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伏羲原来用符号来告诉人们天气变化,后来慢慢发现,不仅仅是气象,有很多跟生活直接相关的东西都可以从里面开发出来。

按照今天的说法,《易经》可以说是自然科学。但是,我们知道,在孔子以后,这部书除了自然科学的部分,又另外加上了一部分,叫做人伦道德。两个东西合起来,才能够表示整体的《易经》。

现代人学习《易经》,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学了半天没有用,时间那么宝贵,拿来学它干什么呢?我们可以讲出很多用处,但是按照《易经》的习惯,我们一般每次只会讲三个。所以我们就提出下面三点,请大家参考。

第一点,《易经》可以纠正我们很多似是而非的观念。有太多的观念是使我们的脑筋不清楚的,可是我们自己不知道。举一个例子,今天大家非常普遍地认为自信是对的,但是,人应不应该有自信?这个问题不能用应该或者不应该来回答。《易经》里面讲“自天佑之,吉无不利”,是包括自信在内的。但是中国人讲到“自”,只讲自觉、自反、自省、自律,我们从来没有讲过自信。现在年轻人太自我,太自信,一生都不会幸福的。因为,人有可控制的部分,也有不可控制的部分。可控制的部分是“操之在我”,但是不可控制的部分是“操之在天”,所以中国人的信心是对老天有信心,而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我们相信老天会保佑我们这种人,我们多拐一个弯想一想,如果老天不保佑我们这种人,那还保佑谁呢?如此而已。如果把老天去掉,只有自信,那就会自大,就会狂妄,就会过分自我,然后人际关系就会很差,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目前有很多所谓的普世价值,其实都是有待商榷的,这个要在学完《易经》以后才能厘得清。

200分丶 《十八岁出门远行》

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这年我十八岁,我下巴上那几根**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我在这条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经看了很多山和很多云。所有的山所有的云,都让我联想起了熟悉的人。我就朝着它们呼唤他们的绰号,所以尽管走了一天,可我一点也不累。我就这样从早晨里穿过,现在走进了下午的尾声,而且还看到了黄昏的头发。但是我还没走进一家旅店。

我在路上遇到不少人,可他们都不知道前面是可处,前面是否有旅店。他们都这样告诉我:“你走过去看吧。”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好了,我确实是在走过去看。可是我还没走进一家旅店。我觉得自己应该为旅店操心。

我奇怪自己走了一天竟只遇到一次汽车。那时是中午,那时我刚刚想搭车,但那时仅仅只是想搭车,那时我还没为旅店操心,那时我只是觉得搭一下车非常了不起。我站在路旁朝那辆汽车挥手,我努力挥得很潇洒。可那个司机看也没看我,汽车和司机一样,也是看也没看,在我眼前一闪就他妈的过去了。我就在汽车后面拚命地追了一阵,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高兴,因为那时我还没有为旅店操心。我一直追到汽车消失之后,然后我对着自己哈哈大笑,但是我马上发现笑得太厉害会影响呼吸,于是我立刻不笑。接着我就兴致勃勃地继续走路,但心里却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刚才没在潇洒地挥着手里放一块大石子。

现在我真想搭车,因为黄昏就要来了,可旅店还在它妈肚子里,但是整个下午竟没再看到一辆汽车。要是现在再拦车,我想我准能拦住。我会躺到公路中央去,我敢肯定所有的汽车都会在我耳边来个急刹车。然而现在连汽车的马达声都听不到。现在我只能走过去看了,这话不错,走过去看。”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尽管这样我还是一次一次地往高处奔,次次都是没命地奔。眼下我又往高处奔去。这一次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旅店而是汽车。汽车是朝我这个方向停着的,停在公路的低处。我看到那个司机高高翘起的屁股,屁股上有晚霞。司机的脑袋我看不见,他的脑袋正塞在车头里。那车头的盖子斜斜翘起,像是翻起的嘴唇。车箱里高高堆着箩筐,我想着箩筐里装的肯定是水果。当然最好是香蕉。我想他的驾驶室里应该也有,那么我一坐进去就可以拿起来吃了,虽然汽车将要朝我走来的方向开去,但我已经不在乎方向。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汽车就在眼前。

我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向司机打招呼:“老乡,你好。”

司机好像没有听到,仍在弄着什么。

“老乡,抽烟。”

这时他才使了使劲,将头从里面拔出来,并伸过来一只黑乎乎的手,夹住我递过去的烟。我赶紧给他点火。他将烟叼在嘴上吸了几口后,又把头塞了进去。

于是我心安理得了,他只要接过我的烟,他就得让我坐他的车。我就绕着汽车转悠起来,转悠是为了侦察箩筐的内容。可是我看不清,便去使用鼻子闻,闻到了苹果味,苹果也不错,我这样想。

不一会他修好了车,就盖上车盖跳了下来。我赶紧走上去说:“老乡,我想搭车。”不料他用黑乎乎的手推了我一把,粗暴地说:“滚开。”

我气得无话可说,他却慢悠悠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发动机响了起来。我知道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将不再有机会。我知道现在应该豁出去了。于是我跑到另一侧,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准备与他在驾驶室里大打一场。我进去时首先是冲着他吼了一声:

“你嘴里还叼着我的烟。”这时汽车已经活动了。

然而他却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来,这让我大惑不解。他问:“你上哪?”

我说:“随便上哪。”

他又亲切地问:“想吃苹果吗?”他仍然看着我。

“那还用问。”

“到后面去拿吧。”

他把汽车开得那么快,我敢爬出驾驶室爬到后面去吗?于是我就说:“算了吧。”

他说:“去拿吧。”他的眼睛还在看着我。

我说:“别看了,我脸上没公路。”

他这才扭过头去看公路了。

汽车朝我来时的方向驰着,我舒服地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和司机聊着天。现在我和他已经成为朋友了。我已经知道他是在个体贩运。这汽车是他自己的,苹果也是他的。我还听到了他口袋里面钱儿叮当响。我问他:“你到什么地方去?”

他说:“开过去看吧。”

这话简直像是我兄弟说的,这话可多亲切。我觉得自己与他更亲近了。车窗外的一切应该是我熟悉的,那些山那些云都让我联想起来了另一帮熟悉人来了,于是我又叫唤起另一批绰号来了。

现在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旅店,这汽车这司机这座椅让我心安而理得。我不知道汽车要到什么地方去,他也不知道。反正前面是什么地方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我们只要汽车在驰着,那就驰过去看吧。

可是这汽车抛锚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了。我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把手搭在我肩上。他正在把他的恋爱说给我听,正要说第一次拥抱女性的感觉时,这汽车抛锚了。汽车是在上坡时抛锚的,那个时候汽车突然不叫唤了,像死猪那样突然不动了。于是他又爬到车头上去了,又把那上嘴唇翻了起来,脑袋又塞了进去。我坐在驾驶室里,我知道他的屁股此刻肯定又高高翘起,但上嘴唇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的屁股,可我听得到他修车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把脑袋拔了出来,把车盖盖上。他那时的手更黑了,他把脏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跳到地上走了过来。

“修好了?”我问。

“完了,没法修了。”他说。

我想完了,“那怎么办呢”我问。

“等着瞧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仍在汽车里坐着,不知该怎么办。眼下我又想起什么旅店来了。那个时候太阳要落山了,晚霞则像蒸气似地在升腾。旅店就这样重又来到了我脑中,并且逐渐膨胀,不一会便把我的脑袋塞满了。那时铁脑袋没有了,脑袋的地方长出了一个旅店。

司机这时在公路中央做起了广播操,他从第一节做到最后一节,做得很认真。做完又绕着汽车小跑起来。司机也许是在驾驶室里呆得太久,现在他需要锻炼身体了。看着他在外面活动,我在里面也坐不住,于是,打开车门也跳了下去。但我没做放手操也没小跑。我在想着旅店和旅店。

这个时候我看到坡上有五个骑着自行车下来,每辆自行车后座上都用一根扁担绑着两只很大的箩筐,我想他们大概是附近的农民,大概是卖菜回来。看到有人下来,我心里十分高兴,便迎上去喊道:“老乡,你们好。”

那五个骑到我跟前时跳下了车,我很高兴地迎了上去,问:“附近有旅店吗?”

他们没有回答,而是问我:“车上装的是什么?”

我说:“是苹果。”

他们五人推着自行车走到汽车旁,有两个人爬到了汽车上,接着就翻下来十筐苹果,下面三个人把筐盖掀开往他们自己的筐里倒。我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情景让我目瞪口呆。我明白过来就冲了上去,责问:“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谁也没理睬我,继续倒苹果。我上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喊道:“有人抢苹果啦!”这时有一只拳头朝我鼻子上狠狠地揍来了,我被打出几米远。爬起来用手一摸,鼻子软塌塌地不是贴着而是挂在脸上了,鲜血像是伤心的眼泪一样流。可当我看清打铁那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时,他们五人已经跨上自行车骑走了。

司机此刻正在慢慢地散步,嘴唇翻着大口喘气,他刚才大概跑累了。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刚才的事。我朝他喊:“你的苹果被抢走了!”可他根本没注意我在喊什么,仍在慢慢地散步。我真想上去揍他一拳,也让他的鼻子挂起来。我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你的苹果被抢走了。”他这才转身看了我起来,我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高兴,我发现他是在看我的鼻子。

这时候,坡上又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下来了,每辆车后都有两只大筐,骑车的人里面有一些孩子。他们蜂拥而来,又立刻将汽车包围。好些人跳到汽车上面,于是装苹果的箩筐纷纷而下,苹果从一些摔破的筐中像我的鼻血一样流了出来。他们都发疯般往自己筐中装苹果。才一瞬间工夫,车上的苹果全到了地下。那时有几辆手扶拖拉机从坡上隆隆而下,拖拉机也停在汽车旁,跳下一帮大汉开始往拖拉机上装苹果,那些空了的箩筐一只一只被扔了出去。那时的苹果已经满地滚了,所有人都像蛤蟆似地蹲着捡苹果。

我是在这个时候奋不顾身扑上去的,我大声骂着:“强盗!”扑了上去。于是有无数拳脚前来迎接,我全身每个地方几乎同时挨了揍。我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时,几个孩子朝我击来苹果。苹果撞在脑袋上碎了,但脑袋没碎。我正要扑过去揍那些孩子,有一只脚狠狠地踢在我腰部。我想叫唤一声,可嘴巴一张却没有声音。我跌坐在地上,我再也爬不起来了,只能看着他们乱抢苹果。我开始用眼睛去寻找那司机,这家伙此刻正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我便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比刚才的鼻子更精彩了。

那个时候我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能用眼睛看着这些使我愤怒极顶的一切。我最愤怒的是那个司机。

坡上又下来了一些手扶拖拉机和自行车,他们也投入到这场浩劫中去。我看到地上的苹果越来越少,看着一些人离去和一些人来到。来迟的人开始在汽车上动手,我看着他们将车窗玻璃卸了下来,将轮胎卸了下来,又将木板橇了下来。轮胎被卸去后的汽车显得特别垂头丧气,它趴在地上。一些孩子则去捡那些刚才被扔出去的箩筐。我看着地上越来越干净,人也越来越少。可我那时只能看着了,因为我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我只能让目光走来走去。

现在四周空荡荡了,只有一辆手扶拖拉机还停在趴着的汽车旁。有几个人在汽车旁东瞧西望,是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看了一阵后才一个一个爬到拖拉机上,于是拖拉机开动了。

这时我看到那个司机也跳到拖拉机上去了,他在车斗里坐下来后还在朝我哈哈大笑。我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是我那个红色的背包。他把我的背包抢走了。背包里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钱,还有食品和书。可他把我的背包抢走了。

我看着拖拉机爬上了坡,然后就消失了,但仍能听到它的声音,可不一会连声音都没有了。四周一下了寂静下来,天也开始黑下来。我仍在地上坐着,我这时又饥又冷,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那里坐了很久,然后才慢慢爬起来,我爬起来时很艰难,因为每动一下全身就剧烈地疼痛,但我还是爬了起来。我一拐一拐地走到汽车旁边。那汽车的模样真是惨极了,它遍体鳞伤地趴在那里,我知道自己也是遍体鳞伤了。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我无限悲伤地看着汽车,汽车也无限悲伤地看着我。我伸出手去抚摸了它。它浑身冰凉。那时候开始起风了,风很大,山上树叶摇动时的声音像是海涛的声音,这声音使我恐惧,使我也像汽车一样浑身冰凉。

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座椅没被他们撬去,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了安慰。我就在驾驶室里躺了下来。我闻到了一股漏出来的汽油味,那气味像是我身内流出的血液的气味。外面风越来越大,但我躺在座椅上开始感到暖和一点了。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

我躺在汽车的心窝里,想起了那么一个晴朗温和的中午,那时的阳光非常美丽。我记得自己在外面高高兴兴地玩了半天,然后我回家了,在窗外看到父亲正在屋内整理一个红色的背包,我扑在窗口问:“爸爸,你要出门?”

父亲转过身来温和地说:“不,是让你出门。”

“让我出门?”

“是的,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后来我就背起了那个漂亮的红背包,父亲在我脑后拍了一下,就像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于是我欢快地冲出了家门,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六日北京

经典封建制度和郡县制度有什么区别

1、两者产生时期不同:

封建制度:萌芽于夏朝,盛行于西周时期

郡县制度:萌芽于春秋战国,正式推行于秦朝

2、基础不同:

封建制度:与宗法制相联系的,是以血缘关系为 基础的。

郡县制度:是在国家大一统的条件下实行的,是按地域划分的。

扩展资料

封建制度特点

在封建制度,封建主统治其他阶层的根本即为封建土地所有制。封建主通过掌握土地这一生产要素,对使用土地的农民或奴隶通过地租、高利贷等手段压迫其他阶层。

同时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形式也不尽相同,有通过契约租赁、缴纳地租、但其本质依然是一种压迫关系,不会改变封建制度作为一个阶层社会的本质。

百度百科——封建制度

百度百科——郡县制度

“建安风骨”是什么?

作者涂波,男,1973年生,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

毫无疑问,"建安风骨"已经是一个被普遍接受的文学史命题,它大致是指"建安文学(特别是五言诗)所具有的鲜明爽朗、刚健有力的文风。"(1)虽然有学者指出今人与古人所讲建安风骨大有不同,(2)但刘勰《文心雕龙》既专论"风骨",似乎更有理由享有对风骨的解释权。奇怪的是,《文心雕龙》非但未许建安文学以"风骨"之名,相反在刘勰的一些批评话语中,建安文学风貌似乎更应被视为"风骨"的反面:

《明诗》篇云:"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趋;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3)

案:黄侃:《文心雕龙札记》云:"若其述欢宴,愍乱离,敦友朋,笃匹偶,虽篇题杂沓,而同以苏、李诗为源,文采缤纷,而不能离闾里歌谣之质,固其称景物则不尚雕镂,叙胸情则唯求诚恳,而又缘以雅词,振其美响,斯所以兼笼前美,作范后来者也。"(4)我观《文心》效春秋一字褒贬,遣辞极精。"腾踊"、"争趋"、"怜"、"狎"、"述"、"叙"、"任气"、"使才",绝非褒词,且前已云古诗乃"五言之冠冕",亦不得云建安"兼笼前美,作范后世"。刘勰论诗曰:"诗者,持也,持人性情。"建安诸子之"任气"、"使才",显然不合诗之古意,故此段应有微讥建安之意。

《乐府》篇云:"至于魏氏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志不出于〔*〕滔荡,词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

案:陆侃如、牟世金译注本译"气爽"句云:"他们的气质高朗,才华美妙,用古题乐府写时事,音节也美妙而和平(5)。"显然不合彦和原意。"宰割辞调",范注云:"《宋书乐志》三:'《相和》,汉旧歌也,丝竹更相和。执节者歌,本一部。魏明帝分为二。'彦和所讥'宰割辞调',或即指此。"这里显然有批评他们擅改古乐体制之意。又注云"彦和云三祖所为郑曲者,盖讥其辞之不雅耳。"(6)周振甫注"音靡节平"为:"音律浮靡,节奏平庸。"(7)范、周注解甚确。

《通变》篇云:"魏之〔策〕篇制,顾慕汉风,晋之辞章,瞻望魏采。……商周丽而雅,楚汉侈而艳,魏晋浅而绮,宋初讹而新。"

不可否认,《文心雕龙》亦有多处褒赞三曹、七子,但大多是偏重才气的、个别的评价,少有对建安文学整体的认同。或谓《时序》篇中所云"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一段为"建安风骨"之注脚。我以为这不过重复《明诗》篇的评价,殊不合与刘勰"风骨"之意。

刘勰所谓"风骨",歧说纷纭。学界大致有五种意见:?

第一种看法,认为"风即文意,骨即文辞。"以黄侃先生为代表。(8)

第二种看法,认为风骨是概括艺术风格的概念。风骨篇是风格专论,专门论述"风清骨峻"这种风格特点。(9)

第三种看法认为,认为风骨是对一种美学标准,它的具体内容是"传神"、"自然"等等。(10)?

第四种看法,认为风骨是对作品提出的一种美学标准、美学要求。它包括两个方面:"风"是对文章情志方面的美学要求,"骨"是对文章言辞方面的美学要求。(11)

第五种看法认为:风骨是对文意的进一步分析,它一方面有情的因素(表现为风),另一方面有理的因素(表现为骨)。(12)?

我认为以宗白华先生为代表的第五种观点较为的当。他说:"我认为骨和辞是有关系的。但词是有概念内容的,词清楚了,他所表现的现实形象或对于形象的思理也清楚了。'结言端直'就是一句话要明白正确,不是歪曲,不是诡辩,这种正确的表达就产生了文骨。但光有骨还不够,还必须从逻辑性走到艺术性,才能感动人,所以骨之外,还要有风,风可以动人,风是从情感中来的中国古典美学理论。既重视思想-表现为骨,又重视情感-表现为风。"(13)

为了避免将风骨简单地等同于情感与思想,张海明先生又继续申说其意:"所谓风是文气的一种特殊表现,用现代术语来说,它大致相当于作者的情感倾向。""骨,理当指作品中的思想倾向。"(14)辨析渐趋精密。但我觉得若从刘勰作此篇意图立说,更惬人意。

"风骨"一词,本是当时品藻人物的流行话语。如《晋书·赫连勃勃载记论》云:"其器识高爽,风骨魁奇。"《宋书·武帝纪》云:"身长七尺六寸,风骨奇特。"本义大致指人的内在风神。刘勰将之用于诗文评,用流行的新词来申说旧意,是典型的"以复古为通变"的做法。他首先把"风"的意义加以深化:

"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

诗能感化人心,首在起情,所谓"诗可以兴"是也。能起情者谓之风,所以也可谓风是情之基。那么骨又作何解释?《说文》云:"骨者,肉之核也。"风之核曰骨。骨是理之基。若稍作引申,实际上刘勰认为"风"和"骨"都根源于人心对于"道"的两种领会:直观(化感)的领会叫做风;理智的领会叫做骨。两者本是主体修养的两个方面,落实为文字内容就叫做情感和思想,而就二者在文章中所产生的效果而言又叫做"风力"(感发的力量)和"骨鲠"(逻辑的力量)。

刘勰并不停留于枯燥的概念辨析,而是直接切入到具体的为文之道:"是以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沈吟铺辞,莫先于骨。"作者的情感通于化感之本源,自然情思宛转,动人心魄;思想通乎大道,体物无遗,必能立意昭然,遣词精确。《神思》篇云:"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无非情深;"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辞",都是练骨。? 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问题,刘勰举了两个例子加以说明:"昔潘勖锡魏,思摹经典,群才韬笔,乃其骨髓峻也;相如赋仙,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有人认为潘勖《册魏公九锡文》不宜作为"骨髓峻"的范例,其实刘勰之所以挑选此文,是因为它立意明确、条理显豁、论证充分、语言精约,具有强大的说服力,致使群臣为之搁笔,这是理胜于情的例子。而司马相如的《大人赋》被用作风力遒的范例,是因为对大人那种游行天地的神仙生活流露出情感上的向往,因而这篇文章非但没有打消汉武帝好神仙的念头,反而让他"飘飘有凌云之志",这是情胜于理的例子。刘勰举这两个例子旨在凸显风骨之别,而不是说这两篇作品是"风骨"典范。

立"风骨"之义,是针对齐梁文风之"采乏风骨"的倾向:"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文胜质则野,质胜文则史。"(《论语·雍也》)刘勰显然以"风骨"为"质"的方面的要求,以"采"为"文"的方面的要求,二者相较,质为本,文为末。刘勰作《风骨》篇与《情采》篇对举,然偏重风骨,以矫时弊。

刘勰对"风清骨峻"陈义极高,《宗经》篇中"情深而不诡"、"风清而不杂"、"事信而不诞"、"义直而不回",或可为之注脚。作家只有"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才能"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孚甲新意,雕画其辞。""风骨"所具刚健意味,主要是指文章在"经典"大义支持下"事信"、"义直",进而"结言端直"而产生的强大逻辑力量。

刘勰作《风骨》篇本意是在"宗经"背景下对"质"的方面进一步的要求,是在论"情采"之前先立"情采"之本。《风骨》中所含诗教内容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建安文学能否与刘勰所谓"风骨"相合呢?我认为答案是否定的。关于这一点,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考察:?其一,建安文人的人格弊病与刘勰风骨论的"宗经"背景不合。

东汉士风的转变滥觞于曹魏,"曹氏集团众人不再追求什么奇节异行的高名,而是重视那

种世俗的享乐生活了;他们不再峨冠博带规行矩步,而是洒脱不拘行为放荡;他们不再重视那些烦琐无用的经学儒术,而是竞相写作抒写胸怀的文学作品了。"(15)在刘勰看来,这种叛逆和放纵带来诸多人格上的弊病。《程器》篇中说:"文举傲诞以速诛,正平狂憨以致戮,仲宣轻脆而躁竞,孔璋偬恫以粗疏,丁仪贪婪以乞货,路粹食甫啜而无耻。"后来颜之推应和此说,批评范围更广,语词更尖锐。(详见本文第三节)刘、颜的批评可看作正统儒家对建安文人品格的代表性评价。不能想象刘勰会把具有浓厚"宗经"色彩的风骨桂冠加诸人品不足为训的建安诸子。

其二,在刘勰看来,建安文学文胜于质,是齐梁绮丽文风形成的渊薮。刘师培先生概括建安文学四个特点为"清峻、通脱、骋辞、华靡"。(16) "骋辞"、"华靡"均就文采而言。刘勰论三曹、七子,首重其在辞采方面的才华:"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指瑕》)"魏文之才,洋洋清绮。"(《才略》)"子建援牍如口诵,仲宣举笔似宿构,阮据案而制书,祢衡当食而草奏。"(《神思》)评价不可谓不高,但只是都偏重"文"(语言才华)的方面,而风骨强调的是内在的"质"的方面,以文害质的倾向正是刘勰所要反对的。

其三,建安文学从根本上是抒情的、感伤的文学,缺乏"骨力",也不以刚健为主要特色。建安文学的特色是"怊怅切情"的五言诗,而所抒之情是非常个人化的、任意放纵的情感,几乎不用理性加以节制。但刘勰云"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情采》)重情乏理,显然不合风骨之义。建安诗人的情感内容大多是"忧生之嗟"(17),其格调是感伤和彷徨的,如同他们笔下的"惊风"和"惊鸿"一样,绝少有凌云壮志的抒发,他们偶尔的慷慨悲歌,骨子里也是迷茫和绝望,绝非什么刚健之风。张师伯伟先生说:"建安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变。文人诗歌创作开始成为主角,这时的诗人可以说是'感伤诗人',出现的诗也是'感伤的诗'。……所以在理论上,魏晋以前注重的是'言志',对外界的感动就包容于直接的言志之中;而魏晋以下注重的是'感物',由'感物'才进而言志,……"(18)的为确论。但我疑心有些建安诗人甚至无"志"可言--如果把"志"看作一种有坚实信仰支撑的"怀抱"的话,他们大多毕生走在探索"志"的路上。建安文人把旧的准则破坏之后,对未来应如何是没有底的。他们敢于歌哭笑骂,无所不为(所谓"通脱"),却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建立一个新的足以安身立命的"志"。所以,即便他们挟着两汉的大气来唱悲歌,多少有些慷慨之气,看起来近于刚健,但在古人,尤其是刘勰这样的正统儒者看来,诗不言"志",还谈什么刚健和风骨呢?

不但刘勰不称许建安风骨,整个魏晋南北朝直至中唐,建安诸子的人品和文品就不断遭到批评,而其中很多批评内容正是认为他们的为人或为文缺乏"风骨"。

曹丕《典论·论文》云:"应日易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词,以致乎杂以嘲戏。"《与吴质书》云:"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怀文抱质,恬淡寡欲……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复。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曹丕的批评褒贬互见,但从"和而不壮"、"理不胜词"、"未遒"、"体弱"等批评话语的运用上看,所评文人是不足当风骨之体的。

沈约《宋书·臧焘传论》云:"自魏氏膺命,主爱雕虫,家弃章句,人重异术。"《谢灵运传论》又云:"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二祖陈王,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被质。……徒以赏好异情,故意制相诡。"沈约认为建安文胜于质,把文学引上"雕虫"一路。正与刘勰见解类同。

颜之推:"然而古今文人,多陷轻薄,……蔡伯喈同恶受诛,吴质诋忤乡里,曹植悖慢犯法,杜笃乞假无厌,路粹隘狭已甚,陈琳实号粗疏,繁钦性无检格,刘桢屈强输作,王粲率躁见嫌,孔融、祢衡诞傲致殒,杨修、丁扇动取毙。"(《颜氏家训·文章》)这是对建安诸子最为苛酷的评价,但在当时似乎并不显得过于极端。

李白:"自从建安来,绮丽不足珍。"(《古风》其一)?

柳冕《与徐给事论文书》:"自屈宋以降,为文者本于哀艳,务于恢诞,亡于比兴,失古意矣。虽扬马形似,曹刘骨气,潘陆藻丽,文多用寡,则是一技,君子不为也。"(《全唐文》卷五二七)

案:此处"骨气"非"风骨"。解说见后。?

韩愈《送孟东野序》:"汉之时,司马迁、相如、扬雄最其善鸣者也。其下魏晋时,鸣者不及于古,然亦未尝绝也。就其善者,其声清以浮,其节数以急,其词*以哀,其志弛以肆,其为言也乱杂而无章,将天丑其德,莫之顾邪!何为乎不鸣其善鸣者也。"(《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卷十九)

李汉《唐吏部侍郎昌黎先生韩愈文集序》:"秦汉以前,其气浑然,殆乎司马迁、相如、董生、扬雄、刘向之徒,尤所谓杰然者也。至后汉曹魏,气象萎,司马氏以来,规模荡尽。"(《全唐文》卷七四四)

虽然有些批评未免苛刻,也不尽合乎事实。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建安文学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从建安到中唐)并没有受到广泛的认同,而且经常被主流批评家当作浮文靡词的典型加以批评,而这正是我们今天所认为的风骨含义的反面。?

有些学者也许会举出钟嵘《诗品》来证明"建安风骨"的说法古已有之。不错,《诗品》是给予建安文学以较高的评价:?

"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笃好斯文。"?

"故知陈思为建安之杰。"?

"永嘉时贵黄老,稍尚虚谈,……建安风力尽矣。"?

"(曹植)其源出于国风。骨气奇高,辞采华茂。"?

但《诗品》对建安文学的态度究竟如何,尚可作细致分析。我以为有三点应该注意:

第一,钟嵘对建安文学的评价不能被过高估计,钟嵘也不认为建安文学具有"刚健"或"壮美"的风格。从《诗品》品第看,魏一代诗人处上品者三人:曹植、刘桢、王粲;处中品者三人:曹丕、何晏、应璩;处下品者七人:曹操、曹睿又、曹彪、徐干、阮王、应日易、缪袭。"七子"中孔融、陈琳不入品第。似乎在钟嵘看来,建安诸子的地位并不特殊。尤可注意的是,经常被视作雄浑风格代表的曹操在《诗品》中位列下品,而"发愀怆之词"、"文秀而质羸"的王粲反列上品。

第二,"建安风力"不等于"建安风骨"。曹旭《诗品集注》(以下简称《集注》)注云:"建安风力:亦称'建安风骨'。指建安时代特有的诗歌精神,即诗歌内容丰富充实、基调慷慨悲凉、语言俊爽刚健相统一的时代风格。"(19)吕德申《钟嵘诗品校释》(以下简称《校释》)注云:"风力即风骨。"(20)我以为二者不能等同。刘勰《风骨》篇"风力"一词凡两见:一是评司马相如《大人赋》"乃其风力遒也";二是篇末赞中"蔚彼风力,严此骨鲠。""风力"偏重于"风",也就是情感方面,将"风力"等同于"风骨"并没有根据。钟嵘是将"风力"作为"理过其词,淡乎寡味"的对立面,玄言诗之所以没有"风力",是因为这些诗"皆平典似道德论",缺少情感内容,如"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采",才能"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风力"在这里意义甚明,即"由诗歌的抒情内容所产生的感染力"(21),它是构成钟嵘"滋味说"的要素之一,而与刘勰"风骨"之意不能吻合。

第三,"骨气"亦非"风骨"。曹旭《集注》云:"骨气为汉魏以来品评人物用语。……后用为画论、诗论之术语,与风力、风骨义同。"〖ZW(DY〗曹旭:《诗品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102页。〖ZW)〗吕德申《校释》云:"骨气:即风骨。"(22)我以为将"骨气"等同于"风骨,则难与"奇高"二字对应。"骨气"一词在中古书画论中更常见。梁武帝《书评》:"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说郛》卷第八十七)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古之画或遗其形似,而尚其骨气。"审"骨气"之意,应指作者才性、器识熔铸于作品中而产生的内在风神。钟嵘言曹植"骨气奇高",应是着眼于曹植独特的个性、卓越的天才在诗文中的体现,与刘勰"风骨"之意迥异,也与"风力"一词不同。

钟嵘以"风力"、"骨气""辞采"称许建安,而不用风骨一词,只能说明钟嵘与刘勰对风骨以及建安文学的理解上没有根本差异。?

真正的改变始于陈子昂,他在《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中说:?

"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咏叹。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处见名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陈伯玉文集》卷一)

自陈子昂以后,建安文学才开始真正与"风骨"相联系,建安乃至魏晋文学才得享大名,成为作家模拟的典范。?

如李白:"蓬莱文章建安骨。"(《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

案:恒仁《月山诗话》云:"太白诗:'从自建安来,绮丽不足珍。'太白五言,未必突过建安,此特一时夸诩之言耳。……太白又云:'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此语得之。"

范温:"建安诗辨而不华,质而不俚,风调高雅,格力遒壮,其言直至而少对偶,指事情而绮丽,得风雅骚人之气骨,最为近古者也。"(《潜溪诗眼·诗宗建安》)

严羽:

"夫学诗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以汉魏盛唐为师,不作开元、天宝以下人物。"(《沧浪诗话·诗辨》)

"汉魏之诗,词、理、意、兴,无迹可求。"?

"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

"黄初之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骨。"?

"建安之作全在气象,不可寻枝摘叶。灵运之诗,已是彻首尾成对句矣。是以不及建安也。"(《沧浪诗话·诗评》)

元好问:

"汉谣魏什久纷纭,正体无人与细论。谁是诗中疏凿手,暂教泾渭各清浑。"(《论诗三十首》其一)

"曹刘坐啸虎生风,四海无人角两雄。可惜并州刘越石,不教横朔建安中。"(《论诗三十首》其二)

陈子昂的评论对建安文学意义甚大,那么他的评论究竟与前代有什么实质性的不同呢?我认为他是在一种新的批评构架下,来改变旧的批评术语(主要是"风骨"和"兴寄")的含义,从而提升了建安文学的价值,进而为唐以后文人寻找了新的文学典范。?

首先,陈子昂通过调整批评的参照系,来改变"风骨"的意味。在刘勰那里,批评的价值标准预设是《诗经》,在钟嵘则是《国风》、《楚辞》和《小雅》,对于他们来说,建安还属于近代甚至当代,他们在批评中的"取法"只能是《诗经》、《楚辞》这样被公认的经典。在古老经典的法则规范下,建安文学不仅难以成为新的典范,反而显出了它的流弊。那么"风骨"这个明显具有典范意味的批评范畴,就难以与非典范的建安文学相联系。而陈子昂的这篇小序只是针对晋宋文学的"彩丽竞繁"而发议论,这样,在较低的价值参照系下,汉魏文学的价值就有了被提升的可能性,而"风骨"一词也就随之降下了"神坛",成为大约与"气象"含义相近的范畴(后来严羽提"建安风骨",正是着眼于气象)。陈子昂所高扬的是汉魏诗歌个性中必有时代感觉、华采中又含浑茫古风的文学风貌,既适应了初唐用诗教来反浮靡的时代趋势,又满足了文人喜爱个性鲜明、情致婉转的汉魏风格的审美趣味,所以才能产生巨大的影响力,"风骨"一词才渐渐与诗教相脱离。(23)?

其次,陈子昂视汉魏为一体,改变以往将魏、晋等量齐观的批评传统。曹魏本是承前启后的一代。在刘勰看来,建安开了新风,士子们安身立命处与古迥异,从而结束了经学时代,这是为刘勰所不满的。而在四百年后的陈子昂看来,建安却是继承了古义。建安诸子所言之志虽于古人有异,其文章因失去经学背景支持而产生的逻辑力量,但毕竟"音情顿挫","有金石声",具有强大的艺术感染力,与晋宋以来的浮文弱质有天壤之别。因而,陈子昂所言风骨已经扬弃了"骨鲠"(逻辑力量)的方面,而是强调情感的真实性以及它的表达力度,基本与钟嵘所言"风力"相当。

最后,陈子昂将"兴寄"与"风骨"并提,风骨的意味随兴寄含义变迁而相应地有所变化。在刘勰那里"比兴"与"风骨"都有宗经意味。刘勰《比兴》篇云:"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比兴"古义随时代变迁而日渐沦亡,"炎汉虽盛,而词人夸毗,诗刺道丧,故兴义销亡。"而汉魏文人则"日用乎比,月忘乎兴,习小而弃大,所以文谢于周人也。至于扬班之伦,曹刘以下,图状山川,影写云物,莫不织综比义,以敷其华,惊听回视,资此效绩。"与此相应的风骨内涵自然应与比兴相称。但陈子昂的"兴寄"概念源于经钟嵘革新后的比兴新义:"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诗品序》)将兴视作"一切好诗都应具备的效果和境界,而比和赋乃是达成此一境界和效果的手段。"(24)陈子昂更是删繁就简,把比兴寄托合为兴寄一词,对"赋"就弃而不论了(齐梁末流的形似之语全是赋体,正该批判)。如果说钟嵘解"兴"为诗必有言外之意的效果和境界,陈子昂则是强调这种效果和境界必须具有深沉的特征,"风骨"是对形成深沉的言外之意的主体条件的要求。陈良运教授曾结合陈子昂的创作实际将"风骨"的具体内涵总结为四个方面:俯仰宇宙的哲理思索;出入历史的人生慨叹;直面现实的批判意识;壮志难酬的悲愤情怀。(25)这些主体素质构成了文章之"神"(风骨)。原来,陈子昂的"文章道弊"只是说文章成了徒具躯壳的文字,而失去了内在风神。提倡汉魏风骨,就是提倡诗人把主体内在风神(气质、个性、思想、才华与人生体验的混合物)注入到作品中,使之具有强大的生命感发力量。

质言之,陈子昂所谓"风骨"是针对齐梁形似之语,强调作品中应有主体内在风神以及由之产生的生命感发力量,由此扬弃了刘勰的诗教内容,陈氏的"风骨"意味大致与"气象"相当,(26)经过改造后的"风骨"内涵实际上与人物品藻中的"风骨"本意更为接近。?

我以为建安文学的特质是才性的自由发挥和情感的浓烈表现,这在当时由于冲破了两汉以来逐渐建立并巩固的儒家人格框架而表现出一种"刚健"的革命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其文学风格具有刚健的质素。事实上正如很多古代批评家所指出,建安文学或多或少具有因离经叛道而表现出某种颓废品质。建安文学在以后的逐渐被接受,被冠以风骨之名,甚至取代诗经作为一种文学典范,说明文学批评彻底摆脱道德的束缚,具有了完全独立的地位。而"风骨"一词的意义变迁,正是建安文学由抑到扬的接受历程的产物,又是这种接受历程产生变化的标志。正是由于文学接受与范畴变迁的相互缠绕,使得这一问题变得相当复杂。当代学者在"建安风骨"的理解上自然可以不拘于古人的文学批评而自取新意。但假如我们根据建安文学来推求刘勰"风骨"之意,或是通过"风骨"的意义来理解建安文学,只会导致理论史和文学史的双重混乱,以致得出不切实际的结论。

另外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古代文论的范畴研究应该以何种方式进行?学界通常的做法是将元范畴与它的衍生范畴进行历史的演绎,希望以此把握它的根本特征。但一个难题是,范畴意义的变迁有时并不按照范畴自身的演进逻辑进行。对于具有创造精神的批评家(如陈子昂)来说,坚持范畴的原意是困难也是不必要的。当他们在使用原有范畴,或从其它领域借用范畴,或是创造新范畴时,他们都有权利根据自己的批评意图来调整范畴内涵。这样,我们根据范畴自身的演进方式来理解范畴的意义就变得相当危险。所以,我认为对范畴内涵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批评家自身,他的思想背景、批评意图、以及他所面临的"当代"文学史的真正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以意逆志"法永远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研究方法,而决定文学理论研究水平的,仍然是文学史的深度研究。

成语心口如( )

心口如一→一举成名→名落孙山→ 山盟海誓→誓不两立→誓不两立 → 立场不稳 → 稳步前进 → 进本退末 → 末节细行 → 行家里手 → 手不辍卷 → 卷帙浩繁 → 繁称博引 → 引车卖浆 → 浆酒霍肉 → 肉薄骨并 → 并存不悖 → 悖逆不轨 → 轨物范世 → 世代书香 → 香草美人 → 人不自安 → 安安合适 → 适材适所 → 所当无敌 → 敌变我变 → 变动不居 → 居安虑危 → 危辞耸听 → 听谗惑乱 → 乱蝶狂蜂 → 蜂虿有毒 → 毒赋剩敛 → 敛锷韬光 → 光采夺目 → 目别汇分 → 分浅缘薄 → 薄唇轻言 → 言必有中 → 中风狂走 → 走骨行尸 → 尸骨未寒 → 寒蝉僵鸟 → 鸟钞求饱 → 饱谙世故 → 故步不离 → 离本趣末 → 末路穷途 → 途穷日暮 → 暮楚朝秦 → 秦关百二 → 二八佳人 → 人才辈出 → 出榜安民 → 民胞物与 → 与人无争 → 争长竞短 → 短兵接战 → 战火纷飞 → 飞必冲天 → 天宝当年 → 年方弱冠 → 冠屦倒施 → 施不望报 → 报本反始 → 始料所及 → 及锋而试 → 试才录用 → 用兵如神 → 神安气定 → 定乱扶衰 → 衰草寒烟 → 烟波钓徒 → 徒陈空文 → 文炳雕龙 → 龙标夺归 → 归根到底 → 底里深情 → 情不可却 → 却病延年 → 年丰时稔 → 稔恶藏奸 → 奸臣当道 → 道傍之筑 → 筑舍道傍 → 傍观必审 → 审几度势 → 势不得已 → 已陈刍狗 → 狗傍人势 → 势不俱栖 → 栖冲业简 → 简单明了 → 了不长进 → 进谗害贤 → 贤才君子 → 子不语怪 → 怪诞不经 → 经纶济世 → 世代相传 → 传柄移藉 → 藉草枕块 → 块儿八毛 → 毛宝放龟 → 龟鹤遐寿 → 寿比南山 → 山包海容 → 容当后议 → 议不反顾 → 顾彼失此 → 此动彼应 → 应变将略 → 略不世出 → 出尘不染 → 染苍染黄 → 黄尘清水 → 水碧山青 → 青出于蓝 → 蓝田出玉 → 玉惨花愁 → 愁肠百结 → 结不解缘 → 缘波讨源 → 源深流长 → 长安少年 → 年复一年 → 年富力强 → 强嘴拗舌 → 舌敝唇焦 → 焦熬投石 → 石沉海底 → 底死谩生 → 生不逢时 → 时变是守 → 守常不变 → 变风改俗 → 俗不可医 → 医时救弊 → 弊车羸马 → 马齿加长 → 长才短驭 → 驭凤骖鹤 → 鹤背扬州 → 州官放火 → 火传穷薪 → 薪传有自 → 自拔来归 → 归华别业 → 业精于勤 → 勤兵黩武 → 武不善作 → 作壁上观 → 观变沉机 → 机变如神 → 神安气集 → 集思广议 → 议论纷错 → 错彩镂金 → 金榜挂名 → 名不常存 → 存而不论 → 论辩风生 → 生不如死 → 死败涂地 → 地崩山摧 → 摧锋陷坚 → 坚壁不战 → 战胜攻取 → 取长补短 → 短兵相接 → 接二连三 → 三百瓮齑 → 齑身粉骨 → 骨颤肉惊 → 惊才绝绝 → 绝壁悬崖 → 崖岸卓绝 → 绝不护短 → 短吃少穿 → 穿壁引光 → 光彩夺目 → 目不别视 → 视白成黑 → 黑白不分 → 分所应为 → 为而不恃 → 恃才傲物 → 物腐虫生 → 生不遇时 → 时变之应 → 应变随机 → 机不可失 → 失旦之鸡 → 鸡肠狗肚 → 肚里蛔虫 → 虫臂拒辙 → 辙环天下 → 下阪走丸 → 丸泥封关 → 关怀备至 → 至诚高节 → 节变岁移 → 移编绝简 → 简断编残 → 残暴不仁 → 仁浆义粟 → 粟陈贯朽 → 朽戈钝甲 → 甲乙丙丁 → 丁丁当当 → 当场出丑 → 丑类恶物 → 物阜民安 → 安安静静 → 静不露机 → 机不容发 → 发短心长 → 长才广度 → 度日如年 → 年高德韶 → 韶光淑气 → 气傲心高 → 高岸深谷 → 谷父蚕母 → 母慈子孝 → 孝悌力田 → 田夫野老 → 老八辈子 → 子承父业 → 业峻鸿绩 → 绩学之士 → 士饱马腾 → 腾达飞黄 → 黄道吉日 → 日薄西山 → 山奔海立 → 立吃地陷 → 陷坚挫锐 → 锐不可当 → 当场献丑 → 丑声四溢 → 溢美溢恶 → 恶叉白赖 → 赖骨顽皮 → 皮肤之见 → 见财起意 → 意出言外 → 外刚内柔 → 柔肠百结 → 结草衔环 → 环堵萧然 → 然荻读书 → 书不释手 → 手不释卷 → 卷甲倍道 → 道傍筑室 → 室迩人遐 → 遐尔闻名 → 名不符实 → 实逼处此 → 此发彼应 → 应变无方 → 方便之门 → 门不停宾 → 宾饯日月 → 月白风清 → 清茶淡饭 → 饭坑酒囊 → 囊空如洗 → 洗兵不用 → 用非其人 → 人才出众 → 众多非一 → 一百五日 → 日薄虞渊 → 渊谋远略 → 略地攻城 → 城府深沉 → 沉洝浓郁 → 郁垒神荼 → 荼毒生灵 → 灵丹圣药 → 药店飞龙 → 龙伯钓鳌 → 鳌愤龙愁 → 愁肠寸断 → 断鳌立极 → 极本穷源 → 源殊派异 → 异宝奇珍 → 珍藏密敛 → 敛骨吹魂 → 魂不负体 → 体察民情 → 情不自禁 → 禁暴静乱 → 乱臣逆子 → 子继父业 → 业绍箕裘 → 裘敝金尽 → 尽诚竭节 → 节俭躬行 → 行间字里 → 里丑捧心 → 心比天高 → 高岸为谷 → 谷马砺兵 → 兵败将亡 → 亡不旋跬 → 跬步不离 → 离本依末 → 末路之难 → 难得糊涂 → 涂不拾遗 → 遗编绝简 → 简而言之 → 之死靡二 → 二八年华 → 华不再扬 → 扬长避短 → 短刀直入 → 入鲍忘臭 → 臭不可当 → 当道撅坑 → 坑绷拐骗 → 骗吃混喝 → 喝西北风 → 风飑电击 → 击钵催诗 → 诗肠鼓吹 → 吹竹调丝 → 丝恩发怨 → 怨府祸梯 → 梯荣阶禄 → 禄无常家 → 家半三军 → 军不血刃 → 刃没利存 → 存而不议 → 议论纷纷 → 纷纷不一 → 一败如水 → 水波不兴 → 兴复不浅 → 浅尝辄止 → 止暴禁非 → 非常之谋 → 谋臣猛将 → 将寡兵微 → 微不足道 → 道边苦李 → 李代桃僵 → 僵李代桃 → 桃红柳绿 → 绿林大盗 → 盗铃掩耳 → 耳顺之年 → 年高望重 → 重操旧业 → 业业矜矜 → 矜寡孤独 → 独霸一方 → 方骖并路 → 路长日暮 → 暮爨朝舂 → 舂容大雅 → 雅量高致 → 致命遂志 → 志诚君子 → 子孙后代 → 代拆代行 → 行数墨寻 → 寻风捕影 → 影单形只 → 只谈风月 → 月闭花羞 → 羞花闭月 → 月旦春秋 → 秋波盈盈 → 盈科后进 → 进道若退 → 退避三舍 → 舍安就危 → 危而不持 → 持鳌封菊 → 菊老荷枯 → 枯本竭源 → 源头活水 → 水不扬波 → 波光鳞鳞 → 鳞次相比 → 比比皆然 → 然糠照薪 → 薪贵于桂 → 桂殿兰宫 → 宫车晚出 → 出尘之表 → 表里如一 → 一败涂地 → 地不爱宝 → 宝钗分股 → 股肱耳目 → 目不给赏 → 赏贤使能 → 能不称官 → 官卑职小 → 小本经济 → 济寒赈贫 → 贫病交攻 → 攻城夺地 → 地丑德齐 → 齐镳并驱 → 驱骥捕鼠 → 鼠臂虮肝 → 肝肠寸断 → 断臂燃身 → 身败名裂 → 裂地分茅 → 茅茨不翦 → 翦草除根 → 根柢未深 → 深闭固拒 → 拒虎进狼 → 狼狈不堪 → 堪托死生 → 生财有道 → 道不掇遗 → 遗编坠简 → 简纲捷端 → 端本澄源 → 源源本本 → 本本分分 → 分外之物 → 物阜民丰 → 丰标不凡 → 凡百一新 → 新陈代谢 → 谢馆秦楼 → 楼船箫鼓 → 鼓唇弄舌 → 舌敝唇枯 → 枯肠渴肺 → 肺腑之谈 → 谈不容口 → 口碑载道 → 道不举遗 → 遗臭千代 → 代代相传 → 传道穷经 → 经邦论道 → 道不拾遗 → 遗臭千年 → 年高有德 → 德被四方 → 方寸不乱 → 乱臣贼子 → 子为父隐 → 隐恶扬美 → 美不胜收 → 收兵回营 → 营私罔利 → 利不亏义 → 义薄云天 → 天保九如 → 如臂使指 → 指不胜数 → 数奇不偶 → 偶变投隙 → 隙大墙坏 → 坏车杀马 → 马齿徒长 → 长材短用 → 用非所长 → 长材茂学 → 学如不及 → 及瓜而代 → 代马望北 → 北窗之友 → 友风子雨 → 雨愁烟恨 → 恨海愁天 → 天崩地解 → 解衣衣人 → 人才济济 → 济河焚舟 → 舟车劳顿 → 顿挫抑扬 → 扬长而去 → 去暗投明 → 明白如画 → 画饼充饥 → 饥不遑食 → 食必方丈 → 丈二和尚 → 尚德缓刑 → 刑措不用 → 用非所学 → 学如登山 → 山崩川竭 → 竭诚尽节 → 节俭力行 → 行伍出身 → 身不由己 → 己溺己饥 → 饥不暇食 → 食辨劳薪 → 薪桂米珠 → 珠璧交辉 → 辉光日新 → 新仇旧恨 → 恨海难填 → 填海移山 → 山崩地裂 → 裂裳裹膝 → 膝下承欢 → 欢迸乱跳 → 跳出圈子 → 子夏悬鹑 → 鹑居鷇食 → 食不充肠 → 肠慌腹热 → 热肠古道 → 道不相谋 → 谋臣如雨 → 雨凑云集 → 集思广益 → 益国利民 → 民保于信 → 信笔涂鸦 → 鸦巢生凤 → 凤泊鸾漂 → 漂漂亮亮 → 亮亮堂堂 → 堂而皇之 → 之死靡他 → 他山攻错 → 错过时机 → 机不旋踵 → 踵接肩摩 → 摩顶放踵 → 踵决肘见 → 见弹求鹗 → 鹗心鹂舌 → 舌敝耳聋 → 聋者之歌 → 歌功颂德 → 德本财末 → 末如之何 → 何必当初 → 初出茅庐 → 庐山面目 → 目不给视 → 视财如命 → 命舛数奇 → 奇才异能 → 能不两工 → 工愁善病 → 病病歪歪 → 歪八竖八 → 八百孤寒 → 寒蝉凄切 → 切齿愤盈 → 盈满之咎 → 咎由自取 → 取长弃短 → 短绠汲深 → 深闭固距 → 距人千里 → 里出外进 → 进德修业 → 业业兢兢 → 兢兢干干 → 干脆利索 → 索尽枯肠 → 肠回气荡 → 荡荡默默 → 默不作声 → 声驰千里 → 里勾外连 → 连鳌跨鲸 → 鲸波鳄浪 → 浪蝶狂蜂 → 蜂缠蝶恋 → 恋酒迷花 → 花不棱登 → 登木求鱼 → 鱼帛狐声 → 声出金石 → 石城汤池 → 池鱼笼鸟 → 鸟得弓藏 → 藏锋敛锐 → 锐挫气索 → 索居离群 → 群策群力 → 力倍功半 → 半半拉拉 → 拉捭摧藏 → 藏锋敛颖 → 颖脱而出 → 出尘之想 → 想当然耳 → 耳边之风 → 风兵草甲 → 甲兵在胸 → 胸喘肤汗 → 汗不敢出 → 出陈易新 → 新愁旧恨 → 恨穷发极 → 极恶不赦 → 赦不妄下 → 下比有余 → 余杯冷炙 → 炙凤烹龙 → 龙驰虎骤 → 骤不及防 → 防蔽耳目 → 目不苟视 → 视丹如绿 → 绿林豪客 → 客客气气 → 气充志定 → 定谋贵决 → 决不待时 → 时不久留 → 留犊淮南 → 南船北马 → 马齿徒增 → 增收节支 → 支策据梧 → 梧凤之鸣 → 鸣凤朝阳 → 阳阿薤露 → 露出马脚 → 脚不点地 → 地丑力敌 → 敌不可假 → 假痴不癫 → 癫头癫脑 → 脑满肠肥 → 肥冬瘦年 → 年谷不登 → 登崇俊良 → 良辰美景 → 景公求雨 → 雨打风吹 → 吹篪乞食 → 食不充饥 → 饥不择食 → 食不充口 → 口辩户说 → 说白道黑 → 黑白分明 → 明白如话 → 话不投机 → 机关算尽 → 尽辞而死 → 死搬硬套 → 套言不陈 → 陈陈相因 → 因败为成 → 成败利钝 → 钝兵挫锐 → 锐挫望绝 → 绝不轻饶 → 饶舌调唇 → 唇敝舌腐 → 腐肠之药 → 药笼中物 → 物阜民康 → 康哉之歌 → 歌声绕梁 → 梁木其坏 → 坏法乱纪 → 纪纲人论 → 论长道短 → 短褐不全 → 全福远祸 → 祸不单行 → 行行蛇蚓 → 蚓窍蝇鸣 → 鸣鼓而攻 → 攻城掠地 → 地大物博 → 博采群议 → 议论风发 → 发怒穿冠 → 冠绝当时 → 时不可逢 → 逢场竿木 → 木本之谊 → 谊不敢辞 → 辞鄙意拙 → 拙贝罗香 → 香车宝马 → 马到成功 → 功败垂成 → 成败论人 → 人才难得 → 得不补失 → 失道寡助 → 助边输财 → 财不露白 → 白白朱朱 → 朱陈之好 → 好吃懒做 → 做刚做柔 → 柔肠百转 → 转败为成 → 成败荣枯 → 枯槁之士 → 士马精强 → 强嘴硬牙 → 牙白口清 → 清茶淡话 → 话不相投 → 投笔从戎 → 戎马仓皇 → 皇亲国戚 → 戚戚具尔 → 尔汝之交 → 交臂失之 → 之子于归 → 归忌往亡 → 亡不旋踵 → 踵事增华 → 华颠老子 → 子孝父慈 → 慈悲为本 → 本本源源 → 源源不断 → 断编残简 → 简忽所见 → 见弹求鸮 → 鸮啼鬼啸 → 啸傲风月 → 月地云阶 → 阶柳庭花 → 花残月缺 → 缺吃短穿 → 穿房过屋 → 屋梁落月 → 月殿嫦娥 → 娥皇女英 → 英才大略 → 略地侵城 → 城狐社鼠 → 鼠撺狼奔 → 奔播四出 → 出丑放乖 → 乖唇蜜舌 → 舌长事多 → 多病多愁 → 愁肠九回 → 回肠百转 → 转败为功 → 功标青史 → 史无前例 → 例行差事 → 事倍功半 → 半半路路 → 路断人稀 → 稀句绘章 → 章甫荐履 → 履薄临深 → 深藏简出 → 出丑扬疾 → 疾电之光 → 光彩陆离 → 离多会少 → 少不更事 → 事必躬亲 → 亲当矢石 → 石赤不夺 → 夺戴凭席 → 席不暇暖 → 暖衣饱食 → 食不果腹 → 腹饱万言 → 言不谙典 → 典册高文 → 文不对题 → 题名道姓 → 姓甚名谁 → 谁是谁非 → 非池中物 → 物阜民熙 → 熙来攘往 → 往返徒劳 → 劳而不获 → 获保首领 → 领袖后进 → 进奉门户 → 户曹参军 → 军不厌诈 → 诈败佯输 → 输财助边 → 边尘不惊 → 惊才绝艳 → 艳绝一时 → 时不可失 → 失而复得 → 得不偿丧 → 丧胆亡魂 → 魂不附体 → 体大思精 → 精白之心 → 心不二用 → 用管窥天 → 天崩地裂 → 裂裳裹足 → 足不出户 → 户告人晓 → 晓风残月 → 月锻季炼 → 炼石补天 → 天崩地陷 → 陷落计中 → 中留不报 → 报冰公事 → 事不过三 → 三拜九叩 → 叩阍无计 → 计不反顾 → 顾此失彼 → 彼唱此和 → 和璧隋珠 → 珠璧联辉 → 辉煌夺目 → 目不旁视 → 视而不见 → 见德思齐 → 齐大非偶 → 偶影独游 → 游尘土梗 → 梗泛萍漂 → 漂母之恩 → 恩爱夫妻 → 妻儿老少 → 少不经事 → 事不师古 → 古调不弹 → 弹尽粮绝 → 绝长补短 → 短褐穿结 → 结草之固 → 固壁清野 → 野处穴居 → 居安思危 → 危而后济 → 济苦怜贫 → 贫病交加 → 加官进位 → 位卑言高 → 高傲自大 → 大败亏输 → 输肝沥胆 → 胆颤心寒 → 寒蝉仗马 → 马到功成 → 成败兴废 → 废耳任目 → 目不忍睹 → 睹景伤情 → 情不自堪 → 堪以告慰 → 慰荐抚循 → 循常习故 → 故步自封 → 封刀挂剑 → 剑拔弩张 → 张本继末 → 末俗流弊 → 弊车驽马 → 马耳春风 → 风波平地 → 地地道道 → 道长论短 → 短褐椎结 → 结党聚群 → 群雌粥粥 → 粥少僧多 → 多才多艺 → 艺不压身 → 身不由主 → 主次不分 → 分崩离析 → 析辨诡词 → 词不达意 → 意存笔先 → 先辨淄渑 → 渑池之功 → 功薄蝉翼 → 翼翼飞鸾 → 鸾翱凤翥 → 翥凤翔鸾 → 鸾颠凤倒 → 倒背如流 → 流杯曲水 → 水菜不交 → 交臂相失 → 失光落彩 → 彩凤随鸦 → 鸦飞雀乱 → 乱极思治 → 治阿之宰 → 宰鸡教猴 → 猴年马月 → 月光如水 → 水长船高 → 高标卓识 → 识变从宜 → 宜嗔宜喜 → 喜不自禁 → 禁暴正乱 → 乱极则平 → 平安家书 → 书读五车 → 车驰马骤 → 骤风暴雨 → 雨打梨花 → 花朝月夕 → 夕惕朝乾 → 乾坤一掷 → 掷地赋声 → 声东击西 → 西窗剪烛 → 烛尽光穷 → 穷兵黩武 → 武昌剩竹 → 竹苞松茂 → 茂林修竹 → 竹报平安 → 安安稳稳 → 稳操胜算 → 算减一升 → 升沉荣辱 → 辱国殄民 → 民变蜂起 → 起兵动众 → 众恶必察 → 察察而明 → 明白晓畅 → 畅所欲为 → 为法自弊 → 弊多利少 → 少成若性 → 性急口快 → 快步流星 → 星奔电迈 → 迈古超今 → 今愁古恨 → 恨如芳草 → 草草不恭 → 恭而有礼 → 礼崩乐坏 → 坏人坏事 → 事不宜迟 → 迟迟吾行 → 行不从径 → 径情直遂 → 遂非文过 → 过从甚密 → 密不可分 → 分别部居 → 居安资深 → 深藏若虚 → 虚晃一枪 → 枪刀剑戟 → 戟指嚼舌 → 舌底澜翻 → 翻肠倒肚 → 肚里泪下 → 下笔便就 → 就地取材 → 材薄质衰 → 衰当益壮 → 壮发冲冠 → 冠绝一时 → 时不我待 → 待答不理 → 理不胜词 → 词不逮理 → 理不胜辞 → 辞不达义 → 义不背亲 → 亲极反疏 → 疏不谋亲 → 亲冒矢石 → 石火电光 → 光彩射目 → 目不忍见 → 见多识广 → 广大神通 → 通变达权 → 权变锋出 → 出处进退 → 退避贤路 → 路逢窄道 → 道长争短 → 短见薄识 → 识才尊贤 → 贤否不明 → 明白易晓 → 晓行夜宿 → 宿弊一清 → 清尘浊水 → 水村山郭 → 郭公夏五 → 五步成诗 → 诗成得袍 → 袍泽之谊 → 谊不容辞 → 辞不达意 → 意到笔随 → 随波漂流 → 流宕忘反 → 反败为功 → 功不补患 → 患得患失 → 失魂荡魄 → 魄荡魂飞 → 飞苍走黄 → 黄帝子孙 → 孙康映雪 → 雪案萤窗 → 窗明几净 → 净盘将军 → 军法从事 → 事不有余 → 余波未平 → 平安无事 → 事出不意 → 意得志满 → 满车而归 → 归老林泉 → 泉石之乐 → 乐不可极 → 极恶穷凶 → 凶残成性 → 性烈如火 → 火耕流种 → 种麦得麦 → 麦饭豆羹 → 羹墙之思 → 思断义绝 → 绝长继短 → 短斤缺两 → 两败俱伤 → 伤春悲秋 → 秋草人情 → 情不自胜 → 胜残去杀 → 杀敌致果 → 果不其然 → 然糠自照 → 照本宣科 → 科班出身 → 身不遇时 → 时不我与 → 与世沉浮 → 浮白载笔 → 笔饱墨酣 → 酣歌恒舞 → 舞弊营私 → 私恩小惠 → 惠而不费 → 费尽心机 → 机关用尽 → 尽瘁鞠躬 → 躬操井臼 → 臼头花钿 → 钿车宝马 → 马耳东风 → 风不鸣条 → 条分节解 → 解兵释甲 → 甲第连天 → 天兵神将 → 将门出将 → 将门虎子 → 子虚乌有 → 有碍观瞻 → 瞻前顾后 → 后不僭先 → 先从隗始 → 始乱终弃 → 弃暗投明 → 明辨是非 → 非此即彼 → 彼此彼此 → 此伏彼起 → 起承转合 → 合从连横 → 横草之功 → 功不唐捐 → 捐本逐末 → 末学肤受 → 受宠若惊 → 惊采绝绝 → 绝长续短 → 短寿促命 → 命词遣意 → 意度过人 → 人材出众 → 众功皆兴 → 兴高采烈 → 烈火辨日 → 日不我与 → 与世无竞 → 竞短争长 → 长城万里 → 里里外外 → 外合里差 → 差堪自慰 → 慰情胜无 → 无寇暴死 → 死标白缠 → 缠夹不清 → 清词丽句 → 句比字栉 → 栉比鳞差 → 差强人意 → 意断恩绝 → 绝尘拔俗 → 俗不伤雅 → 雅量豁然 → 然然可可 → 可乘之机 → 机会主义 → 义不辞难 → 难弟难兄 → 兄弟参商 → 商鉴不远 → 远不间亲 → 亲密无间 → 间不容发 → 发秃齿豁 → 豁达先生 → 生财之道 → 道存目击 → 击搏挽裂 → 裂裳衣疮 → 疮好忘痛 → 痛抱丧明 → 明并日月 → 月过中秋 → 秋风过耳 → 耳鬓斯磨 → 磨杵成针 → 针锋相对 → 对薄公堂 → 堂高级远 → 远愁近虑 → 虑不及远 → 远垂不朽 → 朽骨重肉 → 肉颤心惊 → 惊采绝艳 → 艳丽夺目 → 目不忍视 → 视富如贫 → 贫病交迫 → 迫不得已 → 已成定局 → 局地扣天 → 天兵天将 → 将门有将 → 将明之材 → 材大难用 → 用计铺谋 → 谋臣武将 → 将相之器 → 器满将覆 → 覆瓿之用 → 用尽机关 → 关门打狗 → 狗逮老鼠 → 鼠窜蜂逝 → 逝将去汝 → 汝南晨鸡 → 鸡虫得丧 → 丧胆消魂 → 魂不赴体 → 体规画圆 → 圆冠方领 → 领异标新 → 新发于硎 → 硎发新刃 → 刃树剑山 → 山崩地陷 → 陷入僵局 → 局地吁天 → 天不假年 → 年华垂暮 → 暮翠朝红 → 红不棱登 → 登峰造极 → 极古穷今 → 今非昔比 → 比比皆是 → 是长是短 → 短叹长吁 → 吁天呼地 → 地动山摧 → 摧刚为柔 → 柔肠寸断 → 断钗重合 → 合从连衡 → 衡虑困心 → 心不两用 → 用尽心机 → 机难轻失 → 失魂落魄 → 魄荡魂摇 → 摇锣打鼓 → 鼓唇摇舌 → 舌端月旦 → 旦旦而伐 → 伐冰之家 → 家藏户有 → 有案可查 → 查无实据 → 据鞍顾眄 → 眄视指使 → 使臂使指 → 指成之间 → 间不容息 → 息鼓偃旗 → 旗鼓相当 → 当断不断 → 断长补短 → 短小精干 → 干父之蛊 → 蛊惑人心 → 心不应口 → 口不二价 → 价等连城 → 城门鱼殃 → 殃国祸家 → 家长礼短 → 短小精悍 → 悍然不顾 → 顾而言他 → 他山之攻 → 攻城略地 → 地动山摇 → 摇摆不定 → 定倾扶危 → 危机四伏 → 伏处枥下 → 下笔不休 → 休兵罢战 → 战天斗地 → 地负海涵 → 涵今茹古 → 古调单弹 → 弹尽援绝 → 绝处逢生 → 生财之路 → 路见不平 → 平白无辜 → 辜恩背义 → 义不得辞 → 辞不获命 → 命辞遣意 → 意夺神骇 → 骇龙走蛇 → 蛇杯弓影 → 影骇响震 → 震风陵雨 → 雨栋风帘 → 帘窥壁听 → 听聪视明 → 明参日月 → 月黑风高 → 高不可登 → 登锋履刃 → 刃迎缕解 → 解骖推食 → 食不糊口 → 口不绝吟 → 吟风弄月 → 月朗风清 → 清词妙句 → 句斟字酌 → 酌古参今 → 今古奇观 → 观场矮人 → 人财两空 → 空中结构 → 构会甄释 → 释回增美 → 美疢药石 → 石火风灯 → 灯蛾扑火 → 火光冲天 → 天不绝人 → 人财两失 → 失魂丧胆 → 胆颤心惊 → 惊愕失色 → 色胆包天 → 天不慭遗 → 遗臭千秋 → 秋风落叶 → 叶公好龙 → 龙德在田 → 田父献曝 → 曝腮龙门 → 门不夜关 → 关门大吉 → 吉丢古堆 → 堆案盈几 → 几次三番 → 番窠倒臼 → 臼头深目 → 目不识丁 → 丁丁列列 → 列鼎而食 → 食不糊口 → 口不言钱 → 钱过北斗 → 斗唇合舌 → 舌锋如火 → 火光烛天 → 天不憗遗 → 遗臭万代 → 代马依风 → 风餐露宿 → 宿蠹藏奸 → 奸夫*妇 → 妇道人家 → 家长里短 → 短衣匹马 → 马翻人仰 → 仰不愧天 → 天不作美 → 美锦学制 → 制锦操刀 → 刀笔老手 → 手不释书 → 书符咒水 → 水大鱼多 → 多才为累 → 累死累活 → 活蹦活跳 → 跳梁小丑 → 丑声远播 → 播恶遗臭 → 臭不可闻 → 闻宠若惊 → 惊耳骇目 → 目不识书 → 书富五车 → 车怠马烦 → 烦天恼地 → 地覆天翻 → 翻陈出新 → 新故代谢 → 谢家宝树 → 树碑立传 → 传风搧火 → 火海刀山 → 山崩海啸 → 啸傲湖山 → 山崩水竭 → 竭诚相待 → 待机再举 → 举案齐眉 → 眉低眼慢 → 慢藏诲盗 → 盗名暗世 → 世代簪缨 → 缨緌之徒 → 徒读父书 → 书记翩翩 → 翩翩风度 → 度日如岁 → 岁比不登 → 登高必赋 → 赋食行水 → 水到渠成 → 成城断金 → 金榜题名 → 名不副实 → 实逼处此 → 此恨绵绵 → 绵里薄材 → 材德兼备 → 备尝艰苦 → 苦绷苦拽 → 拽布披麻 → 麻痹不仁 → 仁民爱物 → 物各有主 → 主观臆断 → 断长续短 → 短衣窄袖 → 袖里藏刀 → 刀刀见血 → 血风肉雨 → 雨断云销 → 销魂荡魄 → 魄散魂飞 → 飞刍挽粒 → 粒米束薪 → 薪尽火传 → 传风扇火 → 火急火燎 → 燎原烈火 → 火尽灰冷 → 冷嘲热讽 → 讽德诵功 → 功参造化 → 化被万方 → 方寸万重 → 重床迭架 → 架海金梁 → 梁上君子 → 子曰诗云 → 云悲海思 → 思不出位 → 位不期骄 → 骄傲自大 → 大败涂地 → 地广民稀 → 稀里糊涂

如何看待生与死

世间大苦。莫甚于生死。有生则有身。有身则众苦所集。老子曰、‘吾有大患。为吾有身。吾若无身。夫复何患。’佛云、‘身为众苦之本。’以此身即是生死苦果。无量劫来。舍身受身。不知经了多少生死。轮回六道。易报改形。头出头没。无由了脱。今得人身。须当猛省。切莫因循错过。辜负此生。古德云、‘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欲度此身。须假修行。六道之中。余道难修。一天道、天中著乐。色、声、香、味、触。五尘欲境殊胜。被境所迷。不思修行。如世间富贵之人。修行二字。竟不喜闻。二阿修罗道。修罗嗔心方炽。多好斗诤。不肯修行。三地狱道、地狱依业受罪。神识昏迷。不能修行。四饿鬼道、饿鬼饥火交然。呼号求食。不得修行。五畜生道、畜生愚痴成性。但知食睡。不识修行。裴相国云、‘整心虑。趣菩提。惟人道为能耳。’我等既得人身。若不修行。未免辜负所生。生死何时得了。

生死有二种。一分段生死。约外身说。指身形有长短大小。分剂段落。而受生死。二变易生死。约内心说。指心念有生住异灭。迁变移易。亦属生死。三界之内。六道众生。具足二种生死。界外三乘圣人。无有分段生死。但受变易生死。若二种生死都不受者。唯佛一人。当知生死。是由烦恼所造成的。佛则转烦恼为菩提。了生死证涅盘。故不受生死。

三界内之众生。欲求了脱生死。竖出三界则难。横超三界则易。何谓竖出三界则难。世人若修九次第定。由一定而入一定。次第而升。先修色界。初禅离生喜乐定。二禅定生喜乐定。三禅离喜妙乐定。四禅舍念清净定。再修无色界。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非想非非想处定。此八是世间有漏禅定。若不得第九灭受想定。则不能了脱三界生死。后一是无漏禅定、此九定顺序而入。不得超越。故名九次第定。中间经历无量时劫。九定完成。方能竖出三界。得阿罗汉果。若但得前八种定。未进第九定。终不能了脱生死。如郁头蓝弗仙人。修到非想非非想定。天报享尽。还堕飞狸之身。故谓竖出三界则难也。

何谓横超生死则易。即是念佛法门。往生极乐。极乐世界。与娑婆世界。同在一个刹种。此刹种共有二十层。娑婆极乐同居第十三层。弥陀经云。‘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是平横而过。娑婆众生。念佛功成。往生极乐。即是横超三界。疾出生死。便得圆证三不退。寿命同佛。无量无边。阿僧只劫。译无数劫。。莲花化生。即是最后之身。不必再受生死轮回。除乘愿再来。入世利生。则各随本愿。非随业而受生也。而念佛之人。乃是一念功成。一生事办。故谓横超生死则易也。

竖出三界。如蚁子上于高山。横超三界。如风帆行于顺水。又譬如毛笚内生一虫。笚长成竹。虫在竹中。欲求出离。若向上咬竹节。咬穿一节。复有一节。努力咬去。未到竹梢。命已先死。此喻众生。竖修九次第定。求出生死也。若从竹边咬一洞。洞穿即能得出。此喻众生。精修念佛法门。横超生死也。其难其易。不啻天渊。

念佛法门。虽可横超三界。速了生死。而于临命终时。是一最大关头。果然平日信愿深切。净行成就。或得理一心不乱。或得事一心不乱。自可预知时至。正念昭彰。一切境缘。不能为碍。则其往生也。如入禅定。一弹指顷。托质宝莲。业卸尘劳。神栖安养。圆证三不退也。

倘若信愿行三资粮。虽然具足。未得事一心不乱。理一心不乱。则临终时。还须道友助念。帮同念佛。助成正念。方得往生。最怕临终之时。以种种事缘。扰乱其心。打失正念。有碍往生。凡为道友徒眷家属。当明此理。助念为要。

如在家居士。一生念佛。志愿往生。最好将家务以及身后各项。预早安排。交付清楚。或立遗嘱。以免临命终时。有所挂碍。并须严嘱家庭眷属。临终之时。一齐助念。不得提起家务。种种情缘。牵绊之事。切忌啼哭。扰乱其心。临命终时。一念若差。则不能往生。关系重大。请勿忽视。深望为眷属者。当以助道为孝。勿以情爱。而误往生大事也。凡我等念佛求生净土之人。当知一生辛勤。收功就在末后一著。当临欲命终。正是圣凡立判之时节。此时应当万缘放下。寸丝不挂。一心专念弥陀圣号。求见我佛接引。求生上品莲台。正念昭彰。往生可必。一刹那间离五浊。屈伸臂顷到莲池。故曰念佛速了生死。

-----------------------------------------------------------------

净空老法师讲述

佛法的修学,我们第一个目标当然是了脱生死,超越轮回,这是一个大问题,正是佛在《法华经》上所讲的‘一大事因缘’。世尊在许多大乘经论上告诉我们,无论是理论或是方法,无不是以此为终极之目的。

可是佛法传到现在,依中国历史之记载,已经三千年了,外国人的记载也超过二千五百年了,法传了这么久,总免不了有流弊发生。现在是大乘经上常讲的‘末法时代’,五个五百年,也就是释迦牟尼佛灭度二千五百年之后,这个时代众生之根性,与古时候当然不相同,因此有许许多多的经论法门,不是不好,而是我们现代人修学,实在说呢,作不到啊。

依照大乘经的理论原则,无论修学那个法门,显教也好,密教也好,禅宗也好,教下也好,都需要断见思烦恼,才能够了脱生死。什么叫‘见思烦恼’?简单的说,‘见’就是指对于宇宙人生错误的见解、错误的看法,这叫‘见烦恼’。‘思’是指错误的思想、错误的想法,见思包括的范围太多、太多了。

佛在经论上将无量的见思烦恼归纳为十大类,这是为说法方便起见。这十大类的任何一频,说实实在在的话,现代人都断不了,一类都断不了,何况十大类呢?若是断不了烦恼,这一生的修学就不能成就啊!这不是某一个人的毛病,而是现代人的通病。

我们从倓虚大师的《念佛论》里可以看到,他老人家曾经非常感慨的说出,他一生当中所见到的、所听到的,参禅有得禅定的,但是已经很少、很少了;而参禅开悟的,不但一生没见过,听也没听说过,这是举一个例子来说。

参禅要是不能大彻大悟,明心见性,那不算成就;得禅定,定的功夫有浅深,功夫浅的生初禅、二禅;功夫深的生三禅、四禅;四禅天和四空天都没有离开天道,何况是得禅定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这就是说明末法时期众生,本身烦恼习气很重,再加上环境的外缘不善,什么叫‘不善’?名闻利养、财色名食睡的诱惑,内有烦恼,外有诱惑,你怎么能成就?

何况修学中,古大德所谓的‘不老实’,这句话份量很重、很重,意思很深很广,我们听了没在意,笑笑而已,没当一回事情,而不晓得这句话正是说中了我们的要害。

为什么不老实?不外乎二个原因,要是依佛经来说是善根浅薄,没有福报,要是以我们现代话来讲呢:

第一:我们对于经义未能真正了解。

第二:我们在世做人,苦头尚未吃够。

所以修学就不老实了,这是误了我们一生的大事。

那要怎样才能得到佛法殊胜的利益?如何修学,我们这一生才真正有成就?这是每位同修心目中所希求的。我们既然有这个愿望,这愿心是不是真的恳切呢?如果真有这个认识,真有一个恳切的愿心,那么此人就是佛经上所讲的‘觉悟的人’,他真的觉悟了。

如果我们还醉生梦死,过一天算一天,以这样的心态学佛,依旧是在无明迷惑之中,并没有觉悟,他修学功夫怎会得力?

这些年来,我们在讲习当中,诸位从录影带里听到,还有一些已经写成文字的,大家也都有看到,我们从那里入门呢?一定要从‘三福。六和’,‘六和’并不是专指出家人的道场,如果‘六和’是专指出家人的道场,那在家人怎能成就呢?

我们必须要晓得,‘六和’不分在家、出家,所以佛法是平等法,特别是净宗的法门,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能令九法界的一切众生平等成佛,所以在末法时期要想成就,只有这一门了。

念佛往生的人,站著走的,坐著走的,预知时至,没有病苦,我们确实亲眼看见,也时有所闻,这法门叫‘易行道’。修学这法门的基础还是‘三福。六和’,这‘三福。六和’,我想我们同修人人都能道得,都会说啊,做到了没有呢?没有做到,就没用处。

前几个星期,我在洛杉矶讲演,有一位同修来告诉我,他说他持经,我问他持什么经,他说他持《无量寿经》已经三千遍了,我就告诉他,你不是持经,他说那是什么?他每天都有读诵,我说你是读经,你读了三千遍,你没有持;他说什么叫‘持’呢?‘持’是做到,佛在经上讲的那些话,你做到没?你没有做到就叫‘读经’,连‘念经’都没有,‘念’是什么?你心上真有,你是有口无心,对不对?他说对。有口无心是读经,尚谈不上是‘念经’,你能够说‘持’吗?

我举一句话,经上讲的,‘善护口业。不讥他过。’,你做到没有?他还算老实,摇摇头说:‘我没做到’,没有做到,你就是没有‘持’。大乘经论上,佛告诉我们‘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受持’摆在第一,佛所讲的理论你懂了,方法你明白了,你能够把理论、方法在生活当中完全做到了,那才叫‘受持L。所以‘受持’和‘读经’是两桩事情,不能一概而论。

我教初学,开始要把经念三千遍,目的何在?教你把经典上的教训牢牢记住,必须在生活当中,在处事接物待人当中去做到,这叫‘受持’,那就有感应了。假如你没有照做,你来告诉我,你也有感应,我相不相信?我相信,我为什么相信?你的感应不是佛菩萨,你的感应是妖魔鬼怪。确实有感应,妖魔鬼怪加持你,帮助你增长贪嗔痴,帮助你造作恶业,帮助你赶快堕阿鼻地狱。

世尊在《楞严经》末后说我们学佛人有五十种阴魔,魔会加持,魔的力量、威神,我们也不能够小看他。你的心正、行正,就与佛菩萨感应道交;心邪、行邪,就与妖魔鬼怪感应道交。

社会很复杂,六道里的情形比我们现在更要复杂,一个人在这个时代,要想了生死出三界,的确不容易,但是也不能把它看得太难,把它看得太难,那也错误了。它的确有门径,有道路,这就一定要遵循佛陀的教诲,依教奉行。

骈赋对两晋诗歌创作有什么影响?

魏晋是一个美文的时代,骈赋则是这个时代美文的最突出标志。魏晋人以其缘情绮靡之美学观指导下的逐美实践以及所形成的骈美形式,最强烈地表现了他们那个时代的典型情绪和美学特征。骈赋的出现,是文学个性化表现的特殊要求,也使文学真正地成为了“人学”。 从文体的性质上看,骈赋很像舶来品的散文诗。骈赋的丰富性、繁复性和华赡性,非常有利于表现深沉而激荡的情感,适应个体生命的复杂难言的哀怨惆怅的含蓄抒写,往往表现“生命不谐”的悲悯主题和幽怨情感,形成强烈而浓郁、悠长而缠绵的情韵,读来让人回肠荡气而生成一种艺术快感的颤栗。魏晋骈赋不仅有其自身的形式优势,还对其他文体具有深刻的影响。

骈赋,是魏晋南北朝文学的代表样式,是当时文学创作的主流势力,也是魏晋南北朝文学最为壮丽的奇观。魏晋南北朝骈赋(以下简为“魏晋骈赋”),无论是产量,还是品质,都是中国文学史上最突出的时期,这成为中国文学史上很重要也很有意味的现象。何以魏晋文人普遍地爱好骈赋呢?魏晋骈赋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一个没有被人们所真正重视而必须正确对待的文学史现象。

因为人们对“骈”字讳莫如深,甚至大有谈“骈”色变的倾向,把“骈赋”与形式主义联系在一起,在研究这一时期的文学时多着眼于五言诗,或者说在对魏晋南北朝文学的最大关注是在五言诗上。我们以为,这一时期的骈赋,无论在艺术上还是在影响上,都远远超出了五言诗,甚至超出了文学的本身。朱光潜先生在论述诗赋的格律形式问题时说:“律诗有流弊,我们无庸讳言,但是不必因噎废食,任何诗的体裁落到平凡诗人的手里都可有流弊。律诗之拘于形式,充其量也不过如欧洲诗中之十四行体(sonnet)。我们能藐视彼特拉克、莎士比亚、弥尔顿、济慈诸人用十四行体所做的诗么?我们能够藐视杜甫、王维诸人用律体所做的诗么?”① 我们很欣赏这样的说法,再于其后加上一问:我们能够藐视曹植、王粲、陶潜、鲍照和庾信等人用骈赋形式所做的赋么?

一、魏晋骈赋的高潮与士人自我觉醒的时代情绪

自建安始,骈赋取代了大赋而畅行,几乎所有的文人都写骈赋,几乎什么都可以入骈赋,据严可均所辑《三国六朝文》和陈元龙所辑《历代赋汇》之统计,魏晋南北朝有赋1095篇(包括残篇),作家284人,其总数是今存汉赋的6倍。曹植和傅玄等人创作的赋超过了50篇。这些赋的形式,又主要是以骈俪为主流的,至少可以说在这些赋里都具有骈俪的要素或成分。

按照表现内容或题材分,魏晋骈赋大致可分为三类:

咏物写志:曹植的《白鹤赋》以鸟喻人,通过对“遘严灾而逢殃”遭遇的描写,表现作者遭受迫害的幽愤;他的《蝉赋》、《鹞雀赋》等则写出了一种特定环境中的忧谗畏讥的惶恐;应玚的《闵骥赋》,以“良骥不遇”来抒发自己壮志难酬的幽愤;祢衡的《鹦鹉赋》,写鹦鹉的不幸即是暗喻自己的不幸。王粲的《槐树赋》表现出“鸟愿栖而投翼,人望庇而披衿”的渴望;还有如嵇康的《琴赋》,张华的《鹪鹩赋》,鲍照的《舞鹤赋》,谢惠连的《雪赋》,谢庄的《月赋》,庾信的《枯树赋》等。咏物赋特别的发达,几乎没有什么不能入赋的,甚至连飞蛾、苍蝇、老鼠等都可以成为赋的对象。

即景抒情:魏晋士人的悲悯之情往往通过自然物的吟咏而表现出来,从山川和草木凋落中联想到人生无常。曹丕和曹植都写过不少这样的辞赋,曹丕有《感物赋》、《愁霖赋》、《登城赋》等,曹植有《愁霖赋》、《节游赋》、《游观赋》等,还有如应玚的《愁霖赋》,王粲的《登楼赋》,谢灵运的《山居赋》,沈约的《郊居赋》,鲍照《芜城赋》,庾信的《哀江南赋》等。

思旧怀人:这类作品都是伤叹与哀悼亲人故旧的,如曹丕的《悼夭赋》,《感离赋》,曹植这方面的赋更多,如《离思赋》、《静思赋》、《释思赋》、《归思赋》、《幽思赋》、《闲居赋》、《闵志赋》等,还有《洛阳赋》、《洛神赋》,再有如向秀的《思旧赋》,陆机的《叹逝赋》、《悯思赋》、《大暮赋》、《感丘赋》等,江淹的《恨赋》和《别赋》,庾信《思旧铭》等等。

无论哪一种题材的骈赋,基本上都适应了抒写惆怅、压抑或者凄苦心境的需要,都是以悲为美的美学追求,这些作品里总是回荡着一种哀怨低回的悲怆之音。可以这么说,悲悯是魏晋辞赋的共同主题,是主旋律,主色调,是这些辞赋的共同本色。

骈赋,作为一种文学奇葩在魏晋盛放,肯定具有其合理的历史意义。我们可以在“人的自我觉醒”上找到原因。一般研究认为,时代使然,而偏重于社会动乱的直接原因,也就是饥饿、贫困、瘟疫、迁流、疏离、贬谪、放逐等,这自然不错。社会的剧烈变化,动荡不安,人民劫难深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我们以为,所以出现骈赋大量写作的最为深刻原因还在于,士人的生命意识,在于他们特殊环境中的个体生命感动,在于自我觉醒的时代情绪。魏晋的动乱,破坏了正常的安定的生活,无论是地位显赫的高官还是衣不蔽体的贱民,都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随时都可以遇到天灾人祸而结束生命。魏晋时期政权迭变,对于士人来说,除了具有与一般百姓所共有的战争和瘟疫所带来的死亡恐惧外,还多了一个政坛党争而引起杀身之祸的惶徨。以建安七子为例,没有一个寿终天年的,孔融死于曹操刀下,王粲亡于东征途中,徐干、陈琳、应玚、刘桢同时死于瘟疫,阮瑀也只活了四十余岁。魏晋名士如何晏、嵇康、陆机、陆云、潘岳、张华、石崇、郭璞等人,都是在动乱中被送上断头台的。刘琨、鲍照等在乱兵之中死于非命。陆机年届四十,感叹于同龄亲友已死亡过半,他在《叹逝赋》里感伤不已地叹道:“夫何天地之辽阔,而人生之不可久长”。对于文人来说,最困惑的有两种:一是生命无常,一是穷困不遇,在某种意义上说,后者还超过前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②

波斯比洛夫在分析悲剧性与悲剧情绪产生的原因时指出:“它不只是因为与外界的威胁力量发生冲突而造成,而首先是因为个人的切身要求与他所认定的超个人的生活价值之间的矛盾造成的。③这种“矛盾”所引发的士人的悲哀与孤独,远胜过其他“情感”的痛苦,也造成了远胜于其他情绪的复杂与激烈。这种“穷困不遇”而引起的悲悯与孤独,成为魏晋时期的普遍情绪,也反映了魏晋人的自我觉醒。士人的强烈的个性意识与情感欲望,在遭受到严酷现实的摧残和压抑后,特别是在感到对命运的无可把握后,心灵多创,因此而形成了这个时代的士人特别的多愁善感,性格怪僻,行事乖张,不近人情,进而形成了魏晋人悲天悯人、惜时怜物的审美心境,形成了以悲为美的心态与趣尚,形成了凄婉哀怨的悲剧美的骈赋文本。

因此,骈赋写作,以及骈赋把幽忧悲悯主题的表现放在中心位置上的文学创作,完全是基于自我觉醒之上的时代的情绪,是在当时高压政治下士人心灵的深重叹息,是生命不谐的感奋颤音。另外,“‘文章不朽’这种全新的文学观念生动地反映着建安文人对人生永恒价值的追求,鼓励着人们以极大的热情去从事此‘不朽之盛事’,而且也促使人们将文学作为表现自我内在情感、自我精神世界的手段或方式。他们用文学抒已之情,从而使抒情化成为建安文学的灵魂,成为文学摆脱经学束缚而获得独立的重要标志。”④这也是人自我觉醒的时代情绪的一方面。

二、逐美时代的美学要求与美文极至

从曹丕的“诗赋欲丽”(《典论·论文》),到陆机的“诗缘情而绮靡”(《文赋》),再到刘勰“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文心雕龙·情采》),钟嵘“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诗品》)等,从文学理论上高标出魏晋时代的尚美逐美的风气。

鲁迅先生对曹丕的“诗赋欲丽”的艺术主张,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文章的华丽好看,却是曹丕提倡的功劳。”首当其冲地提出美的主张的曹丕,他最先把握到了时代逐美的需要和趋势,鲁迅说:“他说诗赋不必寓教训,反对当时那些寓训勉于诗赋的见解,用现代的文学眼光看来,曹丕的时代可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或如近代所说是为艺术而艺术(Art for art’ sake)的一派。”⑤着眼于文学的形式美,把形式美放到了重要位置上,是顺应时代的要求,同时也标明文学进入了一个自觉的时代,文学已经具有了“绮靡”的形式美的要求与形态。

也许是为经学束缚太久的缘故,也许是文学质木无文而不能够适应抒情需要的缘故,文学到了魏晋这个“文学的自觉时代”以后,出现了矫枉过正的极端要求。魏晋成为了一个“美文”的时代,时代需要美文,使凡是能够美文的一切文字都美文化了,不仅文学上所有的文字美文化了,几乎所有的官样文章也美文化了。而且,人们对美的追求,已经渗透到所有的方面,他们不仅欣赏自然,也欣赏人的自身,追求种种风流放逸。美,已经成为他们的深刻需要,成为他们置换或超越其精神的生命形态。人们对美的这种需要和追求,在骈赋上的表现最为突出,换言之,魏晋人以辞赋的形式最强烈地表现了他们那个时代的典型情绪和美学特征。而这种在文学上对于形式美的追求,成为文学摆脱经学束缚而获得独立的重要标志,成为魏晋人表现自我的内在情感、自我的精神世界的生存需要。人们用美的尺规来评判人,评判作品,关于这一点,钟嵘的美学态度最为鲜明,也最具典型意义。比如,“钟嵘对建安文学中那种慷慨激昂的感慨是不欣赏的,对嵇康的无所顾忌的、近于愤激的思想表现是不以为然的,对于宋代杰出诗人鲍照作品中常给人以凌厉雄浑之感的意气的表现也是不满的。”⑥这是因为激直凌厉的表达不能为钟嵘所欣赏,而陶潜诗“平淡”、“真古”的另外一种风貌,也不被他看好,其诗被列为中品。钟嵘钟嵘为什么对这些我们现在一致叫好的诗人和诗歌并不欣赏呢?钟嵘欣赏什么呢?我们以为,弄清这个问题实际上也就弄清了这个时代的美学趣味的本质问题。钟嵘所特别推崇的李陵、苏武、曹植、刘琨、阮籍、陆机等人,这是因为他们的作品具有怨深文绮、意悲旨远的要求。钟嵘的文学观的核心也是“怨而不怒”的,他在对诗的本质的认识上更加突出“怨”。但是,他特别讲究“情兼雅怨”,“文典以怨”。钟嵘即以此来作为品评的标准,把诗人和诗歌分为上、中、下三品。很明显,他是把“形式”标准放在首位的,十分重视表现,重视表现和表达上的美的形式。这虽然说的只是钟嵘个人的美学趣味,却代表了魏晋主流美学思潮,代表了魏晋时代的美学观。文学的评判标准全部美文化了,即便是“怨”的内容,如果不出以“雅”的形式,也是注定要被那个时代所冷落的,陶潜就是最好的例证。刘勰的诗美观是儒家正统的,他对陶潜诗也没有什么好感,《文心雕龙》里纵论历代诗人,竟然无一语提及陶潜。然而,如果把陶潜的骈赋放在那个时代里衡量,其重视表现美的精神、手段及形式与效果,绝不在时人之下了。陶潜虽然存赋仅三篇,却篇篇精致完美,欧阳修对他的《归去来兮辞》评价极高,说是“晋无文章,惟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一篇而已”(元李公焕《笺注陶渊明集》卷五引)。此赋辞采流丽斐然,骈四俪六而又参差错落,俪对工巧,奇偶天然,其中巧用双声、迭韵、迭字,如“舟遥遥以轻扬,风飘飘而吹衣”等等,造成了语言上律化了 的鲜明乐感。

时代对文学的要求,使文学进入了一个“逐美”的时期。这种“逐美”成为魏晋南北朝的整个时代的风气,使几乎所有的文学样式都极其重视辞采、重视骈偶、重视韵律的形式美,只不过是骈赋在这方面的表现最为突出罢了。应该说,骈句偶句在此前已经不乏先例了,但是,像魏晋人这样认真、这样执着而在作品中这样频繁出现的,还实在没有。尤其是在韵律的自觉使用上更是前无古人。语言趋向骈偶化和韵律化,是时代对“美”的最重要的形式要求,这是魏晋南北朝辞赋的主导倾向,也是魏晋南北朝的辞赋不同于东汉抒情小赋的最显著的外在特征,更加区别于一直板着严肃脸而“劝百讽一”的汉大赋。

陶潜的《闲情赋》因为不是“劝百讽一”而单纯言情,在文学史上一直被视为有争议的作品,连最先对陶潜有高度评价的萧统也因此指责为“白璧微瑕”而大呼“惜哉”。其实,陶潜也是努力想要“有助于讽谏”的,其序中叙说作赋之原委时就有这样的表述。他在序中自谦说:“虽文妙不足,庶不谬作者之意乎?”意思是,即便文辞不能如前人那么优美高妙,我也是要仿作一篇的。这就说明在文学的“逐美”时期里,陶潜也有这方面的追求和能力。事实上他的这篇骈赋超过了古人,而且在后来几乎所有的这样题材的古代诗文中也找不到可以媲美的作品。“赋是一种大规模的描写诗。”①陶潜以这样“大规模”的描写,充分显示了赋的优势特点,也表现出其个体的艺术造诣、丰富情感和创造精神。此赋写得镂金错彩,缠绵悱恻,渴望与失望、欣喜与恐惧、热烈与冷静、欢歌与悲叹等情感交织,心理矛盾激烈,感情跌宕起伏,形成了极大的内在张力。特别是中间部分的“十愿”与“十悲”,更是不遗余力,极尽铺张扬厉,逐层开展,尽写热烈爱恋中的一系列感受,心理过程微妙逼真,充分显示了作者非凡的想像力和高超的驾驭力,形成了一气流转而百旋千回、自由奔放而酣畅淋漓的文势,形成了强烈而浓郁、悠长而缠绵的情韵,读来让人回肠荡气,生成一种快感的颤栗,久久沉浸于淳美的意境之中而不能自拔。

骈赋的出现,是文学的个性化表现的特殊要求,是文学真正成为“人学”的艺术特征,也是文学顺应了逐美的时代要求和趋势。这种对美的深刻需求,使魏晋人变汉大赋的乏情而为悯情,在内容上变大赋的炫耀性的堆砌为感发性的体物,因此在风格上也变大赋的富丽艳靡而为清疏幽怨,使骈赋成为那个时代文学形式美的代表和极至。即便要求近乎苛刻,文句、辞采和使事用典上十分讲究,但是,因为魏晋人执着的美的追求和高超的艺术技能,使极难对付的骈赋形式而达到“情兼雅怨”的标准,给人以美的享受,而绝少矫情、卖弄、堆砌的感觉,读后令人感奋而有袅袅之余音挥之难去。尽管有人说这些骈赋“儿女情多,风云气少”,但是,它在体验世俗、缘情绮靡方面取得了极大成功,成为觉醒个体的忧患意识的悲鸣载体。这种在文学上突出性灵抒发和形式美的创造,无疑是文学发展上的一大进步,也是文学自身发展的必然要求和趋向。特别是到了齐梁,建立了美学、文论的系统,而欣赏论的出现,则是对骈赋的创作的总结,也是推动,并且使骈赋中运用和出现的美学的要素,渗透到了其他各个艺术乃至生活的门类里去了。朱光潜先生认为:赋本来是诗中的一种体裁。中国诗走上“律”的路,最大的影响是“赋”。诗和散文的骈俪化都起源于赋。朱先生解释说:“何以说诗和散文的骈俪化都起源于赋呢?赋侧重横断面的描写,要把空间中纷陈对峙的事物情态都和盘托出,所以最容易走上排偶的道路。”①朱先生赋的观念,严格意义上说是指骈赋,也就是说,骈赋不仅有其自身的形式优势,还对其他文体具有深远的影响。

三、魏晋骈赋的文体优势及其特征

魏晋人何以一定要用骈赋骋情呢?骈赋何以只有在这个时期最为畅行呢?思考这些问题很有意义。

刘师培在《论文杂记》中说:“建安之世,七子继兴,偶有撰述,悉以排偶易单行,即非有韵之文,亦用偶文之体,而华靡之作,遂开四六之先,而文体复殊于东汉。”⑦此论有两点意思为我们所同感:其一是骈赋出现于建安这个文风转变的重要时期,虽然其作者还没有自觉的文体意识,但是,在他们的撰述中,已经具备了骈赋的一些基本特点,而且,建安文人乃骈赋的开风气之先者;其二是因为这些骈赋形式的拥有,而使这些文字明显区别于东汉的抒情小赋。我们以为,虽然这种“文体复殊于东汉”,但又明显让人看到这是从小赋中胎脱而来,是在小赋的基础上而形成的一种更适宜表现幽怨情感且更具有绮靡形态的美的形式。或者说,骈赋的直接源头,其主要艺术养分是屈宋的辞赋,而不是汉大赋。大赋之旨归在于讽谏,也结穴于讽谏,而铺排堆砌过多,又往往带有炫耀和自赏的意味,不仅冲淡了主题,致使结尾处的讽谏显得乏力,特别是削弱了赋的文学性,以至于有人这样认为,在大赋中增删去一些章节其内容与主题都不会受到影响。故而,大赋成了一种“官学”,一种死板的套路,一种浮肿而贫血的面目,而不是文学,更不是“人学”。

钟嵘处于骈赋的成熟期和高潮期,处于文学理论化、美学专门化的时代,他的《诗品》用“生命不谐”评论李陵的诗歌。钟嵘十分欣赏这种不谐的生命状态,欣赏这种生命状态中所产生的“幽忧”颤音,这实际上也是时代趣味的概括,是当时创作风格的总结性的提纯,自然也是对与诗歌同源甚至同质的骈赋的具体要求。他在《诗品》中多用“怨”来论述魏晋时期的诗人诗作,“怨”类字眼真有几十处之多。⑥钟嵘十分强调“怨”在文学中的地位,认为“怨”是与作者个人遭遇所引起的各种感慨分不开的,他在《诗品》中以“文多凄怆,怨者之流”评论李陵的诗歌,并分析了其形成原因,“使陵不遭辛苦,其文亦何能至此!”他直接用作者的人生际遇来阐释这种幽怨主题的因果。

何谓“生命不谐”的颤音?这是孤独、困惑、烦恼、骚乱、彷徨、惶恐、惊悸、惆怅、抑郁、孤闷、愤慨、哀伤等等,诸多情感混合而成的悲悯心灵的交响,这是生命处于被毁灭性打击的绝境中而生成的本能上的大激动和大震颤,这就形成了情感上淋漓奔放、纵横排荡 而若决江河的抒发之需求,“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钟嵘《诗品》)而在对于这种生命颤音的展与骋上,骈赋比诗具有更多的优势。生命的苦难以及这种苦难所引发的个体人生的深沉感受和思考,不长篇敷陈不足以舒展情怀。陈诗的要求和长歌的性质,即是情感抒发对体裁的积极选择,是性情展示的特殊要求。辞赋的丰富性、繁复性和华赡性,非常有利于表现深沉而激荡的情感,适应个体生命的复杂难言的哀怨和惆怅的含蓄抒写,形成感人深切的艺术效果。从这种文体的性质看,骈赋,倒很像是舶来品的散文诗。

从文体形态上比较,散文诗与赋一样,既是诗而又区别于诗。从表述的方式上比较,二者都是“独语”的抒发。可以说,独语性是散文诗最“正宗”的表现。何其芳就直接以“独语”称《野草》。⑧钱理群等也把鲁迅的散文诗说成是“‘独语体’的散文”。他们认为:“(‘独语’)是不需要听者(读者)的,甚至是以作者与读者之间的紧张与排拒为其存在的前提:惟有排除了他人的干扰,才能径直逼视自己灵魂的最深处,捕捉自我微妙的难以言传的感觉(包括直觉)、情绪、心理、意识(包括潜意识),进行更高、更深层次的哲理思考。”⑨以这些特征来看骈赋,在表述上也是完全酷似的。然而,我们的着眼点还不在其外形,而主要在于其内质,也就是说,在表现生命的大悲苦、大感动和大担当的情感和心绪上,二者有更多的共同点。法国象征派大师波特赖尔认为,散文诗“是以适应灵魂抒情性的动荡,梦幻的波动和意识的惊跳”的特殊文体。考察散文诗的诞生,它是灵魂大震颤的产物。⑩在这种源自于人生大痛苦,源自于生命大悲悯的一种特殊的文学样式上,让我们看到了魏晋骈赋的相似处。魏晋辞赋多写人生失意与哀悼悼亡的悲悯幽怨情感,这样的文体性质及其特征,与散文诗相通。魏晋人灵魂大挣扎而造成大震颤的存在体验,最适合用骈赋来表现。这就是骈赋的文体意义。刘熙载在《艺概·赋概》里说:“赋起源于情事杂遝,诗不能驭,故为赋以铺陈之,斯于千态万状,层见迭出者,吐无不畅,畅无或竭。”(11)古人所云,也说的是赋体的这种形式特点和优势。我们不妨取证于王粲的《登楼赋》。此赋抒写的不是简单的身世之忧。赋中万感齐发,百转愁肠,离乡之忧,寄人篱下之忧,厌恶战争之忧,流离失所之忧,落拓江湖之忧,明君难遇之忧,怀才不遇之忧,生命无常之忧,真可谓哀怨之极。生命的大痛感及其大担当情怀而生成的大激动,自是“诗不能驭”,不用骈赋不足以骋情使气也。作者先是以乐景衬忧,引发怀归之悲,再通过对惨澹萧瑟景色的描写,来烘托和强化因为漂泊不定,踌躇不安而身心憔悴的精神状态,又反复用典,多层次多侧面地表现激烈的感奋,情感如谷中之溪流,斗折蛇曲,在百转千回中到达抒情的高潮。

骈赋这种形式,决定了它擅长表现那种让作者心灵颤栗和生命痛感的深切内容,换言之,也只有这些内容,才是最佳骈赋产生的最佳心理状态。我们可以列举大量的作品来说明。曹植的《白鹤赋》、《蝉赋》、《鹞雀赋》等都是写他遭受迫害的幽愤,写他忧谗畏讥的惶恐,代表了其赋最高成就的《洛神赋》,也是表现在特定环境中的哀怨已极的悲剧心态;祢衡被害时年仅26岁,他的《鹦鹉赋》代表了这时期咏物赋的最高成就,是其身处逆境时的心灵写照。向秀的《思旧赋》虽然文字极少,却写得百感交集,深切曲婉;江淹的《恨赋》、《别赋》表现的是一种让“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的生命痛感,古人说“读之英雄雪涕”;鲍照的《芜城赋》吊古而伤今,以遒丽之文辞、俊爽之格调而写悲惨景象和哀怨心境,让清人姚鼐赞之为“赋家之绝境”,他的《舞鹤赋》也写得驱迈苍凉,诗人“结长悲于万里”,其赋中“仰天居之崇绝,更惆怅以惊思”,表现的正是一种生命不谐的音符;庾信的《哀江南赋》被人誉为骈赋的最高成就,更是灵魂震颤的“危苦之辞”,赋中大量使典,形成了恢弘博大而苍凉悲壮的气韵和史诗般的结构,诗人满怀去国羁孤之怨愤而感慨道:“春秋迭化,必有去故之悲,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 总之,这种灵魂大挣扎而造成大震颤的存在体验,最适合用辞赋来表现。骈赋以敷陈取胜的文体优势,适合抒情者对于过多积郁在心的情感的发泄。笔者在评论鲁迅写作《野草》时的心态时是这样表述的:“作者在极度的幻灭和虚无中进入神秘和超升的大境界,在旧我速朽的大酷刑里,诗人在心灵炼狱经过深刻的恐惧、锥心的裂痛和极端的孤独后,获得了死灭后新我诞生的大满足。”⑩ 我们以为,从文学发生学的角度看,这种创作心理和过程与魏晋重要骈赋作家是极其一致的。

《文心雕龙·情采》云:“昔诗人篇什,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12)刘勰比较诗赋而阐释情与文的关系问题,他所以轻赋而重诗,是因为赋体“采滥忽真”而生成的浮肿和贫血的形态。他在《文心雕龙·序志》里也说:“辞人爱奇,言贵浮诡”。(12)这些都体现了他以情性为上、标自然为宗的美学主张。然而,魏晋之际的重要辞赋作家正是出于“为情而造文”的需要,十分娴熟地运用骈俪的形式,而往往又都是在需要表现人生大悲恸、情感大动荡的时候而运用骈赋这种形式,善于用这种形式来发抒“危苦之辞”,因而形成了魏晋骈赋的悲悯主题和幽怨旋律。这种完全基于自我觉醒之上的文学的个性化表现的特殊要求,是文学真正成为“人学”和“美学”的时代需要,而非“为文而造情”的一种。我们以为:魏晋骈赋的成功,正在于其缘情绮靡美学观指导下逐美的实践以及所形成的骈俪美的形式。骈赋文学的失误,不是文体的失误,而是这种文体作者在追求绮靡形式时人文精神和悲悯情怀的失落,在于因此而造成的气格下沉和思想浅薄。

苏轼《三槐堂铭》原文及翻译赏析

三槐堂铭原文:

 天可必乎?贤者不必贵,仁者不必寿。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后。二者将安取衷哉?吾闻之申包胥曰:「人定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世之论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为茫茫。善者以怠,恶者以肆。盗跖之寿,孔、颜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柏生于山林,其始也,困于蓬蒿,厄于牛羊;而其终也,贯四时、阅千岁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恶之报,至于子孙,则其定也久矣。吾以所见所闻考之,而其可必也审矣。

 国之将兴,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报,然后其子孙能与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晋国王公,显于汉、周之际,历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于时。盖尝手植三槐于庭,曰:「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国文正公,相真宗皇帝于景德、祥符之间,朝廷清明,天下无事之时,享其福禄荣名者十有八年。今夫寓物于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晋公修德于身,责报于天,取必于数十年之后,如持左契,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

 吾不及见魏公,而见其子懿敏公,以直谏事仁宗皇帝,出入侍从将帅三十余年,位不满其德。天将复兴王氏也欤!何其子孙之多贤也?世有以晋公比李栖筠者,其雄才直气,真不相上下。而栖筠之子吉甫,其孙德裕,功名富贵,略与王氏等;而忠恕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观之,王氏之福盖未艾也。

 懿敏公之子巩与吾游,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以是铭之。铭曰:

 「呜呼休哉!魏公之业,与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砥平。归视其家,槐阴满庭。吾侪小人,朝不及夕,相时射利,皇恤厥德?庶几侥幸,不种而获。不有君子,其何能国?王城之东,晋公所庐;郁郁三槐,惟德之符。呜呼休哉!

三槐堂铭翻译及注释

翻译 上天一定会展现他的意愿吗?但为什么贤德的人不一定富贵,仁爱的人不一定长寿?难道上天不一定会展现他的意愿吗?但行善仁爱之人一定有好的后代。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是对的呢?我听申包胥曾经说过:「人为的因素可以改变天命,天命胜于人为因素。」世上议论天道的人,都不等上天的意愿完全表现出来就去责求,因此认为天是茫茫无知的。善良的人因此而懈怠,邪恶的人因此而放肆。盗跖可以长寿,孔子、颜回却遭受困厄,这都是上天还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真实意愿的缘故。松柏生长在山林之中,起初被蓬蒿围困,遭牛羊践踏,但最终还是四季长青,经千年而不凋零,这就是上天赐予它的天性。关于对人的善恶报应,有的要一直到子孙后代才能表现出来,这也是上天确定已久的。我根据所见所闻来验证,上天的意愿一定会展现的,这是明白无疑的。  国家将要兴盛时,必定有世代积德的大臣,做了很大的好事而没有得到福报,但此后他的子孙却能够与遵循先王法度的太平君主,共享天下的福禄。已故的兵部侍郎晋国公王佑,显赫于后汉、后周之间,先后在太祖、太宗两朝任职,文武忠孝,天下的人都期盼他能出任宰相,然而王佑由于正直不阿,不为当世所容。他曾亲手在庭院里种植了三棵槐树,说:「我的后世子孙将来一定有位列三公者。」后来他的儿子魏国文正公(王旦),在真宗皇帝景德、祥符年间做了宰相,当时朝廷政治清明,天下太平,他享有福禄荣耀十八年。  现在如果把东西寄存在别人处,第二天就去取,可能得到,也可能得不到了。但晋国公自身修养德行,以求上天的福报,在几十年之后,得到了必然的回报。如同手持契约,亲手交接一样。我因此知道上天的意愿一定会展现的。  我没来得及见到魏国公(王旦),却见到了他的儿子懿敏公。他事奉仁宗皇帝时直言敢谏,出外带兵、入内侍从三十多年,这种爵位还不足以和他的德行相称。上天将再一次使王氏兴盛吗?为什么他的子孙有这么多的贤人呢?世上有的人把晋国公(王佑)与李栖筠( 唐代 贤相)相比,他们两人的雄才大略、正直气节,确实不相上下。而李栖筠的儿子李吉甫,孙子李德裕,享有的功名富贵和王氏也差不多,但忠恕仁厚,则不如魏公父子。由此可见,王氏的福份正旺盛不衰啊!懿敏公的儿子王巩,跟我交游,他崇尚道德而又善诗文,以此继承了他的家风,我因此把他记了下来。铭曰:  「啊,多么美好啊!魏公的家业,跟槐树一起萌兴。辛劳的培植,一定要经过一代才能长成。他辅佐真宗、天下太平,回乡探家,槐荫笼庭。我辈小人,一天从早到晚,只知窥察时机求取名利,哪有空闲修养自己的德行?只希望有意外的侥幸,不种植就能收获。如果没有君子,国家又怎能成为一个国家?京城的东面,是晋国公的住所,郁郁葱葱的三棵槐树,象征著王家的仁德。啊,多么美好啊!」

注释 (1)汉、周之际:指 五代 的后汉、后周。(2)魏国文正公:指王旦,封魏国公,谥文正。(3)左契:古代契约分左右两联,左契凭以索偿。(4)李吉甫、李德裕:均 唐代 贤相。(5)休:美。(6)皇:通「遑」,闲暇。(7)有:通「又」。

三槐堂铭读后感

  宋朝 的大文学家苏轼,曾经写过一篇脍炙人口的文章《三槐堂铭》,文中记述了三槐王氏祖先的事迹,正是一门忠义,百世流芳,历经千百年之后,他们忠厚仁恕的浩然正气依然令人神往。

 王氏先祖王祐,是 北宋 大名府莘县人,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之家。王祐的祖父王言和父亲王彻,都担任后唐的官职,一生忠厚勤勉,廉洁奉公。王祐少年时性情豪迈,才气横溢,他的文章立意高远,文辞优美,被人们争相传诵。

 步入仕途之后,王祐依然保持着真诚正直的本性。当时正处 五代 十国的乱世,军阀掌权、战乱纷起,朝代频繁更替,许多将帅背叛君主,拥兵自立。王祐曾不顾个人安危,力劝后晋元帅杜重威忠于朝廷,不要投降契丹,因此得罪了杜重威。遭到贬谪后,王祐仍然撰写文章,以忠孝因果警示世人。

  宋朝 建立后,王祐曾任监察御史、户部员外郎等官职。当时有一位功臣符彦卿镇守大名府,因为受到贪婪狡黠的手下人蒙蔽,致使政务腐败散乱。宋太祖命令王祐前去代理大名府,调查符彦卿的情况,看他是否图谋不轨。当时如果符彦卿获罪,株连坐牢的将达一千多人。王祐仔细查明真相后,把事实禀告皇上,并且愿以自己全家老小一百多口的性命,来担保符彦卿无罪。他直言上疏给皇上:「过去五代十国的君主,大多因为猜忌大臣,滥杀无辜,所以在位时间很短,希望陛下引以为戒。」符彦卿因此免罪,许多无辜的生命得以保全。王祐在同僚有难时,不落井下石,而能仗义执言,舍己救人,世人都称赞他积下深福厚德,必将荫蔽子孙。

 王祐很有才干,而又品行端正,不攀附权贵。他文武忠孝的德行,被天下人赞叹,许多人希望他能升任宰相。然而,王祐直道而行的个性,使得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忌惮他,想方设法排挤他,因此王祐始终没有得到重用。

 晚年的时候,王祐将「治国、平天下」的愿望寄托在子孙后代身上,他满怀信心地在庭院中种了三棵槐树,说:「我们家的后代子孙,一定有位列三公的,此树可以作为见证。」果然,他的预言成为现实,次子王旦在宋真宗时当了宰相,前后辅佐真宗十八年,当时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王旦被人称为「太平良相」。

 王祐的三个儿子在父亲的严格教导和潜移默化之下,都不负父望,德才兼备,学业有成。长子王懿,曾任江西袁州知府,政绩颇佳。三子王旭,也是著名的清官,先后在缑氏(今河南偃师县)、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等地为官,都有卓越的政绩,最后积劳成疾,病逝于任上。

 作为三槐王氏最杰出的代表,王旦在幼年时就沉稳静默,勤奋好学,成年以后更是胸襟博大,气宇非凡。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王旦考中进士之后,出任平江知县。他体察民情、关心民众,以道德教化百姓,把平江县治理得井井有条,人民安居乐业。当时的转运使赵昌言到了平江县境内,赞赏王旦的善政,并把女儿嫁给了他。

 一般人认为,朝中有人好做官。历朝历代,利用裙带关系攀附求高官厚禄的人确实不少。但在王旦这里却是例外。后来,赵昌言作了参知政事,担任相当于副宰相的职务,王旦也已经官至同判吏部流内铨,负责官员的考课。翁婿成为直属上下级,王旦为了避嫌,主动提出来辞职,改在集贤殿做修改撰写的文字工作。王旦识大体、顾大局,甘于淡泊的度量,深受宋太宗的嘉许。

 等到真宗的时候,王旦作了宰相,他始终坚持亲属子弟们避嫌,不在朝廷担任重要官职。他的三弟王旭很有才华,受到皇上的赞赏和群臣的推荐。自从王旦当宰相后,就避嫌在家,不再任职。真宗知道后,就把王旦叫来,说:「以前的朝代,兄弟一起在朝中做大官的很多,何况朝廷任人惟贤,怎么能因为您的缘故,使令弟怀才不用呢?」真宗想任命王旭做京城的推官,掌管司法,王旦一再推辞,真宗只好让王旭改任有职无权的南曹通判。

 王旦有三个儿子,长子王雍、次子王冲都是品学兼优。但因为他们进入仕途时,父亲在朝中担任要职,为了避嫌,兄弟二人一直未能晋升,直到王旦去世时,王冲仍担任水部员外郎这样一个候补职务。唯有三子王素,从政时王旦已经去世,没受到避嫌的影响,仕途比较顺利。

 王旦不仅对子弟严格要求,对其他亲属也从不利用权势为他们谋官。他的女婿苏耆通过了会试,参加皇上殿试的时候,真宗不知道苏耆和王旦的关系,问王旦此人可否入选,王旦不置可否,结果苏耆落选。另一个女婿韩亿很有才华,真宗想召来加官,王旦竭力推辞,韩亿被派往边远的蜀地任职。

 王旦身为宰相,以天下国家为己任,任何事情都看得久远,不举亲眷,不谋私利,就杜绝了任人唯亲的流弊。正己才能正人,所以,王旦为相十八年,家中常常宾客满堂,但没有一个人敢为私利请求照顾的。王旦并非不爱才,经他举荐的人才很多。他常常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私底下发现真正的人才,绝不放过,一定会推荐给皇上。因为他施恩不求回报,总是默默地这样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后来史官修订《真宗实录》时,看到王旦的奏章,才知道许多大臣,包括众多建功立业的栋梁之材,都是出自王旦的推荐。

 作为当朝宰相,同时也是家族中的长者,王旦内修严谨,但又宽厚待人,对家人关怀爱护。王氏族人众多,但在王旦以身示范的引领下,个个友爱笃实,好学勤俭,使人们叹为观止。对于王旦要求他们避嫌居低位的安排,大家都欣然接受,而且从不以官宦子弟夸耀,更不作威作福,盛气凌人。

 王旦一生的德行,可以说是「八德」具足,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据传记记载,他清正廉洁,除了皇上的赏赐之外,从未收过任何人的馈赠。家里的衣服被褥,家俱炊器,都朴实无华。不仅自己简朴,他也谆谆善诱,教导子弟。有一次,一位出售玉带的商人上门推销,弟弟王旭觉得很好看,想购买一条。他拿着去请示王旦,王旦也不说什么,只是让他系在腰上,然后问他:「如今还好看吗?」王旭说:「系在自己腰上,怎么能看得见好看不好看?」王旦淡淡地说:「自己负载着重物,目的是让别人说好看,不是太劳神了吗?」王旭恍然大悟,赶紧把玉带还给了商人。

 真宗见王旦的住所过于简陋,多次提出帮他建新宅,王旦都以「这是先辈的旧居,不忍拆除」为理由,多次推辞了。有人问他为什么不置田宅,为什么不留些家产给子孙经营?他回答道:「儿孙当要自立自强,如果父母留下这些田宅财产给他们,无非就是要让他们造成不义之争而已。」王旦所重视的,不是钱财,而是优良家风的承传。他十分注重对后代的教育,要求他们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为官者还要清清白白做官。王旦深信,「根深枝自茂,源远流自长」,他要求子孙后代每六十年修一次家谱,在家谱中要详细叙述先祖的德行和王氏仁恕忠厚的家风,以缅怀祖德,激励后人。

 后来,为了更好地承传家风家训,王旦的孙子王巩,在翻修故居、建立「三槐堂」的时候,特意请苏轼撰写《三槐堂铭》,以此勉励王氏后人,效仿祖先的美好德行。

 《易经》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在王旦的下一辈中,王家又出了王素、王质、王端三个进士,都是德才兼备,孙辈、曾孙辈中也是人才辈出。在整个宋朝三百余年的历史上,三槐王氏家族几乎代代都有人在朝廷为官,《宋史》上专门立有传记者十一人。自宋以来,悠悠千百余年,虽然历尽人世沧桑,三槐王氏的后裔绵延不息,分布在世界各地。他们秉持先祖忠恕仁厚的精神,牢记先祖的教诲,都能做到为民者勤劳生产,艰苦奋斗;为官者廉洁自持,秉公正直。

 追溯先祖的德范,细思天地万物之至理,我们且反复吟咏其中的句子:「天可必乎?贤者不必贵,仁者不必寿。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后。二者将安取衷哉?」「善恶之报,至于子孙,则其定也久矣。」三槐王氏家族,以及许许多多广积阴德、以圣贤之道德学问传家的古今世家,给予我们甚深的启示和教导。为人当以道德为根本,行孝行善,其福泽荫庇,方能长润后世。而「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这是古圣先贤的殷殷训诫,历史已经无数次以惨痛的事实证明,我们不可不慎重省思,切勿懈怠放肆,殃及自身和后代子孙啊!

 三槐堂上那苍劲挺拔的老槐树,根深叶茂,充满活力,已成为根植于人们心中的一种力量。透过它的枝干,把正直、坚强、忠厚、智慧传递;透过它的叶脉,将忠诚、仁义、宽容、善良撒播。祖先将世世代代人生体验的精华,浓缩在一篇篇训诫中,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文化的瑰宝,是文明的源头活水。我们惟有秉承祖志,矢志不移,才能面对任何挑战,生生不息,源远流长。

三槐堂铭赏析

 本文是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苏轼在湖州任上为学生王巩家中「三槐堂」提写的铭词。三槐堂,是 北宋 初年兵部侍郎王佑家的祠堂,因王佑手植三棵槐树于庭而得名。古代传说,三槐象征朝廷官吏中职位最高的三公。而王佑正是王巩的曾祖父。

 文章主题在于歌颂王佑的品德和功业,分五段进行。第一二两段,从天命的有常立论,肯定了善善恶恶的因果报应,提出「仁者必有后」的观点,为全文的理论基础。第三四五层,记叙了王佑手植三槐的经过和期待,以及王佑子孙后代多有仁德贤能者的事实,说明王佑仁爱厚施、积善成德,因此才子孙多贤,福祚绵绵不绝,从而论证了观点,突出了主旨。

 全文贯穿着天命有常、因果报应思想,崇尚仁厚忠恕的德行。认为「善恶之报,至于子孙」,显然带有惩创人心、引为鉴诫的良苦用心。文章叙议兼行,挥洒如意。文字简洁,自然流畅。

诗词作品: 三槐堂铭 诗词作者: 宋代 苏轼 诗词归类: 古文观止、赞颂、写人

什么叫三民主义

三民主义(Three Principles of the People)是孙中山所倡导的民主革命纲领,是其民主思想的精髓和高度概括。三民主义的发展过程分为两个阶段,即旧三民主义和新三民主义。

它为中国国民党信奉的基本纲领。孙中山设想通过三民主义的实施能够“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 进而实现国富民强、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

扩展资料:

三民主义局限性:

但是三民主义也存在着历史的局限,主要表现为缺乏明确的反帝反封建内容。不支持三民主义者的,他们认为三民主义基本上是东抄西凑,自己是相互矛盾的,思想极度混乱的产物。

1927年陈炯明所着的《中国统一刍议》提到:“三民主义及其发表之政纲,类皆东抄西袭,绝少独立之思想,一贯之理论,而于国情亦未适合。(详细批评,非本论范围,但国民党贤者,必知其说,不过头上有偶像,不敢触犯耳。如有马丁路德出于其党,庶有中兴之望)。在今日视之,已属陈腐不堪,亟待修正。有何神圣而必强求青年,桎其心思,梏其趋步耶!”

好了,今天关于“什么叫起、承、转、合?它有什么流弊?”的话题就讲到这里了。希望大家能够通过我的介绍对“什么叫起、承、转、合?它有什么流弊?”有更全面的认识,并且能够在今后的实践中更好地运用所学知识。如果您有任何问题或需要进一步的信息,请随时告诉我。

【版权声明】

本页面文章什么叫起、承、转、合?它有什么流弊?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用户本人,并不代表新高三网立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包括不限于图片和视频等),请邮件至379184938@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